他张了张嘴吧,却发不出声音,在冰冷的冬天里冒出了白色雾气。
缓缓地,直到那只短短的小手已经冻得僵掉了,才又缩回去。
他依旧静静地蹲在那个角落里,沉默地忍受着面前人影晃动,对他指指点点...
声音消失了,人也消散了,单调的黑白背景也模糊起来,渐渐变成空洞的茫茫白色。
幼小的身体已经长得高大,就连怀里游戏机都风化了,但是他还是一个人蹲在那里,固执的不肯挪动一步。
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面无表情....
容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他觉得自己已经盯着天花板望了很久很久,或许不是天花板,而是虚空中的某些东西,只是自己看不见。
就宛如自己内心深处沉睡的一些东西,他也看不见一样。
“你终于睡醒了?”
一道优美低沉的男音忽然传来,容涧下意识看过去,林焰修正穿着家居服双手环胸倚在门口,牛奶懒洋洋地趴在他毛拖鞋上,瞥见容涧的目光,“喵呜”一声就蹦跶了过去。
容涧伸出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次睁开来发现林大老板已经直接站到了他床边。
“都已经快12点了,你上辈子是猪吗?”林焰修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电脑也不记得关,当电不要钱啊?”
容涧继续缩在被子里赖着,慢悠悠地道:“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林焰修瞪他一起床,今天要出门。”
“去哪里?”容涧叹口气坐起身,直接就开始换衣服,一捞起睡衣就露出脖子和胸膛处深深浅浅的吻痕。
林焰修的目光在那上面一晃而过,刷的别开微红的脸:“云南那边有个训练营,不少高手都会参加,你整天窝在家里练习也够了,也该去亲身体验一下国内一流的竞技水准是什么样。”
容涧倒是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连国际顶尖的水准都见识过了。
“我昨天在网上碰见一个神经病,我只不过不小心赢了他一局,他就一直追着我打。”容涧掀开被子走下床,一面苦逼地感叹世风日下。
林焰修不在意地挥挥手:“别理那个神经病了,快准备一下,今晚的飞机就走。”
倘若那位人皇陛下知道自己被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称为“神经病”,还不知道该怎么吐血呢!
“这么急?”容涧有些诧异。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林焰修扭头就走,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今早过来的时候,看见电脑上那令人惊恐的数据才临时下的决定。
“喂,林焰修。”容涧忽然出声叫住他。
他停在原地微微侧过脸:“干什么?”
“我是不是....进步了很多?”容涧声音淡淡,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笃定。
“嘁,”林焰修嘲笑着走远,“你少得意了,还差得远呢。”
身后容涧略扬起一点笑容:“不损人会死么....”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梳洗完毕走出来,忽然注意到桌子上放着昨晚从旧楼里带回来的存钱罐,下面压着两张照片。
“重要的东西就不要乱扔。”林焰修不知何时又折返上来,手里拎着披萨饼和牛奶,看了那几样东西一眼,淡淡道。
“谢谢。”容涧轻声说了一句,接过午餐埋头就吃。
卧室里的气氛忽然沉默下来。
林焰修的家居服也已经换掉,穿着白色条纹衬衣和黑色西裤坐在一旁的转椅上,双腿交叠,手里把玩着m17的绝版鼠标,缓缓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容涧停下来,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披萨饼:“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扔掉鼠标,林焰修站起来,烦躁地犁了犁头发:“你以为我知道什么?你的过去?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从来都绝口不提,就连温游那家伙想必都比我了解的多!”
末了,他又面带冷笑:“你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哥俩好。”
容涧诧异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是吗?可我问他这个存钱罐的时候,他也答不上来。”
林焰修瞥了一下,断定道:“闷骚。”
“不过有个问题,只有你能回答我。”容涧放下牛奶,抹了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