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夭想起了白天时,听到张球的话,也不起身了,直接朝着面前忙活众人大喊:“我们这是要回天津了吗?!锦瑟呢?我们不找她了?”
声音里全是惶恐不安。
尤昭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去,摇头,“不是,锦瑟是一定要找的,我们不回去,找不到她,一辈子都不回去!”说完,看向闻言,明显手上动作变慢许多的张球,一顿,继续,“不过,如果有人想要回去,那也无所谓,分开就是了,徐夭你放心好了,怎么着我都不会丢下锦瑟不管不顾的,别说她现在已经可以说算是我唯一能看见的家人了,就是她不是,我也不会丢下她的,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得多缺德的人这时候才会只顾自己安危啊?”
尤昭一番话说得是话里有话,仔细听去,还颇有些指桑骂愧的意思在里头,张球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喂!姓陆的,什么意思啊?隔应谁呢?”张球把手上东西狠狠往旁边一摔,上前,一把推开挡在自己和尤昭中间的吴雪卿到一边去,垂眸,俯视着见自己举动,也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毫无畏惧的尤昭,看着乌黑镜片后那对深不见底的黑洞,不知为何,明明里头什么也没有,却总感觉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在黑暗里静静注视着他,就好像黑夜中觅食的野兽,血的味道弥漫在鼻尖,气势竟有些端不住了,但还是掘强的死撑着,“我告诉你,我对四叔怎么着也比你对他有情有义,我四叔是为了找你们才出的事,怎么着你们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了,就可以,我回去找外援就不成?”
“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谁急就是隔应谁。”
尤昭在怼人的口才显然是天分过高了,常常能把对方说得大嘴张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
倒不是因为她说得多么有道理,而是因为实在是太硌耳了,人家压根儿就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直接撸起袖子,就想把她往死里揍上一顿。
张球现在的确是想这么做了,可刚一动作,往前挪了挪,就把熊五十给拦在身前。
“你,让开!”
熊五十充耳不闻,转过身去,看向尤昭,突然伸手,死死捂住尤昭的嘴,另一只手拽着她胳膊,将她整个人扯到一旁窗户旁黑暗处,按在墙上,接着,扭头,瞥了眼见此莫名举动,根本没明白什么状况的呆愣傻站在那里的张球和吴雪卿,低吼:“你们俩,蹲下!快点!”
然后又看向坐在床上的徐夭,“徐夭!躺下。”
徐夭虽然不明白熊五十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因为熊五十表情看起来有些太过反常了,这厮竟然脸上也会出现慌张的神色,实在是稀罕。
尤昭和徐夭一样,也觉察出了熊五十语气里的不对劲儿,所以在被他按到墙上时,也没有过多的反抗。
只是她实在是很不喜欢不认识的人碰她的身体,哪怕这个熊五十不是人,也让她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这些年追捕太多,安全起见,他们一直都是睡在一个屋的,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尤昭在这一瞬,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决定,此行回去之后,还是把屋子里原来用作储藏室的一间房收拾出来给熊五十住进去吧!
尤昭抬手,将熊五十放在自己嘴上的手拉了下来,别开脸,“你干什么?!”
“我.....”熊五十想过自己突然这样,陆晨曦肯定多多少少会有些抗拒,甚至会生气的打他一顿,可他却是没想到陆晨曦竟然会反应这么大,还露出这么嫌恶的表情,太阳穴狠狠跳了一跳,也移开了视线,下巴抬了抬,示意看向窗户外面,声音闷闷的,“窗外有人,很多。”
尤昭也知道自己似乎做得有些太过头了,眨巴了两下眼,顺着熊五十视线朝窗外看去,星星点点,一片火红,偶有起伏,如同那暗潮汹涌的海面,暗示着暴风雨前宁静已经快结束了。
她眉头紧锁,一下子把歪歪扭扭倚在墙上的身子站正了,“是火!他们带了火吗?”
这下尤昭终于明白为什么熊五十的语气刚才听着这么的不安了,熊五十虽是熊妖,可怎么也逃不过一个猛兽的本能,他怕火。
熊五十闻言,点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领头就是你早上才担心过会不会怀疑上我们的那个送货的,估计这事儿是兜不住了,也不可能说得清,直接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