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很迷茫,却的的确确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有些难过,因为当时必须狠心的把留了许多年的长发全部剪掉。
还没缓过劲儿,还要被迫把身上的裙子脱掉丢掉,然后重新去添置了许多新的棉衣棉裤,长褂衫,不过无一例外,都是男装。
又宽又大不说,颜色也阴沉沉的,简直难看死了,这时她倒是庆幸莫倾征不在身边了,谁也不想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露出不好看的模样,哪怕只是一点点。
名字也在跟熊五十商量了两天两夜后,改成了现在这个。
后来又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来到天津,就着边找人,边在陆山海的帮忙下搞起生计,边小心翼翼的隐瞒身份,就这样躲了两年的风头。
期间谨慎得,连吴世泽都没敢去联系,老实说尤昭还是很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人家的,毕竟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嘛!再没良心也要。
即便在离开时尤昭已经知道吴世泽的身份,换句话说,她的不辞而别,有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知道了他是吴家的人,不过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想起了三年前云敏英云老太,自己这位“好好”外婆,初次见到莫倾征时说的那句话。
“吴——征.......”这个名字自陆晨曦变为尤昭以来,没少不时被她拿来挂在嘴边呤喃。
“别想了,想多了头发白得快。”熊五十侧目,瞥了眼一到安静时候,陷入自我沉思的尤昭,叹了口气,摇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样都不会是你的,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反倒不释然了?”
“废话!”尤昭撇嘴,反驳,“别人的事当然怎么样都无所谓啦!人都是自私的嘛!这个你不是也比谁都了解吗?”
“好好好,说一句,顶十句,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丢半路上得了。”熊五十嘴巴这么说,心里却着实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放弃逍遥也要救陆晨曦于水深火热的决定,只是在某人面前,他早就习惯了嘴硬,怎么都改不过来罢了。
“对了今天还是照旧吗?”
“什么?”尤昭一时没反应过来熊五十指的是什么,他转话题转得未免有些太快了些。
关于这个,虽然尤昭已经说过他很多次了,可他却还是丝毫没有改掉的打算,如今她也是麻木了,懒得管,多问一句就是了。
“就是今天要不要继续叫弟兄们去买小健的报纸。”
尤昭是个烂好人,而且还是烂中极品的那种,如今世道越来越不景气了,接连有好几家没有后台的报社倒闭,小健所在的也岌岌可危。
主要原因就是现在的人宁可省几毛钱,谁知道什么时候这里会被屠,就像三年前的南京大屠杀,或是年前十二月时的珍珠港袭击,都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留点钱财,怎么都是有备无患的,准备随时跑路也并非完全是杞人忧天。
所以尤昭经常找按摩房里的工人或者是附近商铺的下属去给小健买报纸,小健没见过那些人,也不知道尤昭认识,他所知道尤昭认识的就只有无论何时何地都进随身侧的熊五十而已。
所以一直以来,从未曾被发现过,只是尤昭看着手上,几乎占了一半篇幅的头版新闻报道,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救济能坚持多久。
向来乐天,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竟突然惆怅了起来。
仰天,看着车皮顶儿。
“伴君如伴虎啊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