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亲,夫子说我的女工进步大,给弟弟做衣服没有问题的。”二丫头凑过去,拿出自己新绣的兰花,“母亲,给弟弟做衣服怎么样?”
“好。”汪氏看了看,花样复杂,比她绣得好看很多,不由得满脸欣慰,女儿比自己强是好事,汪氏问,“夫子教的?”
“嗯。”
“咱二丫头绣得好。”
“母亲,姐姐说年纪大了不能再唤二丫头了,世柔。”
汪氏好笑,揉揉她的灯笼辫,“好,世柔,世柔。”
二丫头嘻嘻嘻的笑了,看向汪氏平坦的小腹,突然问,“母亲,真的是弟弟吗?”这段时间,她和姐姐得空就做小衣服小鞋子,姐姐说给未出生的弟弟做的,可三叔明明说母亲肚里有可能是个妹妹。谭世柔不太懂,故而是真心好奇。
哪晓得谭振兴瞬间变了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二丫头,“不是弟弟是什么,你这个不孝女,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以前谭振兴觉得大丫头是来讨债的,此时觉得二丫头才真是和他八字不合,挥起木棍就要揍二丫头,吓得二丫头脸色惨白,惊叫连连,“啊啊啊啊...”
谭振兴:“......”
“一惊一乍干啥呢,吓着弟弟怎么办?”谭振兴紧紧皱眉,收起木棍,神色温柔的抚了抚,“我才不打你呢。”
这木棍是要留给儿子的,书铺卖上百文一根呢,二丫头,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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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174
见谭盛礼拧着眉, 目光盯着自己不放, 谭振兴讪讪地弯下了腰, 带着几分讨好的口吻问, “父亲,何事啊?”
谭盛礼眉心跳了跳,顺着二丫头的话往下说,“要是个女孩你待如何?”
谭振兴:“......”
他眨了眨眼, 圆溜溜的眼珠直勾勾地看向汪氏肚子,坚信不疑道,“不会的。”他急着出城祭祖就是求祖宗保佑给他个儿子的,烧了很多纸钱不说, 还亲自动手拾掇祖宗坟墓,真可谓孝感动天, 祖宗会保佑他的, 想到这, 谭振兴再次挺起了胸膛, 声音掷地有声, “父亲,这次是儿子。”
谭盛礼:“......”
真是想儿子想魔怔了, 逢谭振业和唐恒回来, 谭盛礼没有再说, 直到晚饭后,他叫谭振兴去自己屋,再次问他汪氏生个女儿又如何?
屋檐的雨滴滴答答落下, 谭振兴苦着脸,哀怨道,“父亲,你这不是咒我吗?”他经常做梦梦到汪氏生了个大胖小子,那孩子像他,聪明得不得了,怎么就是女儿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谭振兴顿时怂了,决定认真思考谭盛礼的问题...然后,他不敢往下想,“怎么就是女孩呢,明明是男孩,呜呜呜...父亲,你说我这辈子不会真没儿子啊。”说着,谭振兴难掩悲痛哭了起来,“天道不公啊,为什么有的人生几个都是儿子,我家就全是女娃呢,呜呜呜。”
谭盛礼:“......”
就在谭盛礼以为自己退出木棍江湖不问儿事了,时隔数月,在谭振兴嘹亮的哭声中,他果断的重操旧业...揍人。
谭振兴:“......”
每次谭振兴挨打闹的动静不亚于五雷轰顶,书房里给父母写信的谭生隐差点没握稳笔,“振兴哥又挨打了?”
语声未落,只见对面桌边嗖的下有一道人影冲了出去,带起的风吹得桌上的纸动了动,唐恒声音难掩幸灾乐祸,“我看看大表哥去。”
要知道,表舅许久不动手打人了,唐恒平日看得最多的就是谭振兴打人..卢状,扛麻袋不积极要打,写功课不认真要打,对父母态度不好要打,在唐恒眼里,卢状几乎天天都要挨打,屁股的伤就没愈合过,唐恒不敢相信,在家怂得说话轻声细语的谭振兴在卢状面前是这副铁面獠牙的嘴脸。
难得看他遭报应,唐恒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跑得快,顾不得密集的雨,眨眼就冲进雨幕不见了人影,后知后觉抬头的谭振学只看到窗外模糊的人影。
谭振学:“......”
“大哥是不是又欺负恒表弟了?”这幸灾乐祸的劲儿不是正常人能有的,谭振学看向旁边整理书籍的谭振业,后者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漆黑的夜,“谁知道呢?”
谭振学嘴角抽了抽,说谎能像谭振业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的也算很少见了,他虽极少过问谭振业的事,但他背后做了什么不是一无所知,唐恒被蒙在鼓里罢了,见他不肯多言,谭振学心下无奈,“姑婆于我们有恩,你别做得太过分了。”
谭振业面不改色,“恒表哥与大哥走得近,二哥这话该和大哥说吧。”
任何时候,谭振业将自己摘得干净,谭振学想了想,“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大哥那人...”觉着自己接下来的话不中听,谭振学适时止住,只道,“父亲要问起,大哥必不敢有所隐瞒的。”
谭振兴有多少能耐他们都清楚,能将唐恒玩得团团转是不可能的,背后出谋划策的是谭振业。不过真要出了事,谭振业想摘也摘不干净,毕竟谭振兴是贯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长。
这般想着,谭振学倒是不担心谭振业闹出什么乱子来了,而是问起谭振兴为何挨打。
谭振业言简意赅:“重男轻女。”
谭振学顿了顿,“那他不冤。”
说完,谭振兴独有的凄厉的哭声再次响彻天际,久违的熟悉感竟让人觉着有些陌生,谭生隐有些担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谭振学和谭振业默契的摇头,“不去。”
夜更深了,谭振兴回房时汪氏已经睡下了,桌上亮着烛火,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响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唤汪氏给他上药。
“父亲又打你了?”怀孕的缘故,汪氏谁得很沉,并未听到谭振兴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