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一看,那雪人看起来更加讨喜。
圆滚滚的肚子,圆滚滚的头,五官分明。
胡萝卜的鼻子,也不知闫思弦从哪儿拽下来两颗扣子做了眼睛,那扣子一看就颇有来路,银色底座上托着两颗黑玛瑙般的——分不出是塑料还是石头,反正光泽内敛深邃,竟真的有点像眼睛。
嘴巴是一整根树枝,被弯成了大笑的弧度,那树枝上的旁系枝丫并没有掰干净,有那么几根旁系枝丫,还剩下食指宽的一小截,像人傻笑时露出的牙,很是喜感。
看着雪人,吴端也不由咧嘴笑开了。
他伸手在雪人肚子上拍了一下。
“说实话啊,”吴端突然道:“这是我受伤以后看过的最治愈的笑容了。”
他转向闫思弦,目光在闫思弦和雪人之间逡巡了片刻,摇摇头,“你笑得就没它治愈,我知道你最近总是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想把担忧焦虑都藏着掖着,但其实……”
闫思弦果断打断了吴端。
“咱稍微歇一天行吗,吴队,陪练也需要休息啊,你别随时进入政审状态啊,动不动就要窥探一下内心,我这让你整得措手不及啊。”
吴端抿了抿嘴,“我的错。”
“走吧,回,外面凉。”
又看了一眼雪人,吴端和闫思弦一同进了电梯。
闫思弦突然意识到,想要让吴端相信自己真没受到太大打击,可能需要点时间。
两人紧锣密鼓忙活的这一个多月,闫思弦几乎没回过家,家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
一如既往的简洁简约一尘不染。唯一的差别是,吴端曾住过的房间里,床边摆了一些医疗器械——都是他日常检查、清洗、换药需要用到的,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吴端不禁叹道:“你是怎么堂而皇之说出来’节约医疗资源’这种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