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思弦决定尽力弥补,可他还没想好弥补的办法。就如安妍所说,那帮雇佣兵本就毫无人性,现在又被他惹红了眼,冒然露面,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除了雇佣兵,其他人——包括那些被屠杀的“猎物”和岛民——闫思也十分忌惮,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他发现,老傣并不动手杀人,他的同伴也不动手,他们只是将一把土制手枪交给一个被抓来的“猎物”,并告诉对方,只要肯杀一个同伴,就能活到下一轮杀戮。
为了活命,这些人毫不犹豫地向战友开了枪。
最先被杀死的是重伤员,尤其是已经昏迷失去意识的伤员。杀死他们时不必看到那惊恐乞求的眼神,因此能大大减少杀人者的负罪感。
可是昏迷的伤员有限,下一轮被杀的,便是还有意识的伤员。
因为受伤,他们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不断求饶,有的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来爬去,以避免被瞄准,可这哪儿能躲得过去?
有的人一枪并没有打死,老傣便发现了新玩法:下一个开枪的人依旧瞄准那已经中枪奄奄一息的人,那人便还要再经历一次恐惧。
被当做靶子的人凄惨地叫着,已经爬不动了,边爬边打滚,血沾得到处都是,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沾了其他死者的血。
没过多久,老傣屋门口的一小片空地上便全是血了。
围观的岛民似乎对血腥的场面已经麻木,他们一边观看一边交头接耳,每当有人开枪,他们便拍手称快。
是了,他们可是都参加过那净化仪式,都杀过人呢。
被要求相互杀戮的“猎物”们也有着其最底层的生存智慧,他们发现要尽量让一个人死得慢一点,多挨上机枪,这样自己就能多撑过几轮。
当有人举枪瞄准地上的伤者时,一旁的同类甚至会喊道:“打手!打腿!别打头啊!别打死啊!”
还有人对那已经挨了几枪,备受折磨的人喊道:“坚持住啊!再挺会儿!下一个就是我啦!”
在看到这一切后,有那么句话可以形容闫思弦的感受。
他的手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他的剑——他特么的没有剑!
闫思弦浑身的血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