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改平时在他面前的活力,更别提那些耍宝似的逗趣,整个人沉静下来,沮丧的气息由内而外,穿透防护服,层层溢出来。
他和她之间的气氛从未如此凝重过。
苏寒山微闭了眼,不去看她,手指却不动声色蜷了起来。
“你刚刚问我怎么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风,拂过,羸弱无力。
他眼皮几不可查地一动。
“我不太好,苏老师。”
细细的一句,闷着、忍着,忍不住了,泄出来一缕气。
苏寒山想起刚带回那只加菲时,它钻进沙发底下,怎么哄都不肯出来,自个待在最狭窄的角落里,时不时一声细小的呜鸣传出来。
好像受尽了孤独和委屈。
不太好了啊……
是因为他吗?
到底,是连累她了……
如果,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只是苏寒山,她只是陶然,就像那年她初到北雅,满脸泛红、蹦着跳着来到他面前,明明很兴奋却还要装着镇定的样子说“苏主任,您好,我是陶然”,而他却淡淡一句“你好,欢迎来到北雅呼吸”那样,是不是今时今日就没这么糟糕?
都是他的错……
却到底已经错了……
明明一天天忍着,已经忍了那么些年,到最后却没能忍住。
她哭了吗?
又或者,她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