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倦意渐渐上涌,贴在苏寒山颈肩,消毒液和一种属于他的清冽气息从他衣服发间渗入她的呼吸,闻着,莫名就觉得安心,还有些些意识迷糊,“苏老师,谢谢你。”
她家的事如今她都知道了,老陶是怎么进医院的、蓝女士又是怎么好好儿在这隔离的,全都因为有他。
“苏老师,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了。”她小声道。
她的短发扎在他颈间耳后,随着她呼吸的起伏蹭来蹭去的,他说话的声音就软了一个度,“怎么不怕了呢?”
陶然一向大喇喇的直爽性子,“因为有你啊,苏老师,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苏寒山却是婉约派的,什么话都要先在脑子里过几遍,再绕几个圈子说出来才是他的风格,所以常常猝不及防被她一语惊到,虽然现在渐渐习惯些了,但总还有不曾防备的时候,所以,苏寒山在陶然直抒胸臆之后再次略略顿了顿,才继续他的话题。
“那为什么刚才不等我,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哭?”明明是要质问的,说出来的语气却十分配不上质问这个词,软得像他心口此刻堵着的那一团。
“……”陶然眨眨眼,有点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为什么不等他?她也不知道啊,当时脑子里压根就没想到他。
“下次不能这样了!”有意加重了些语气。这才是他说“大事”,她到底懂不懂?
“哦……”陶然懵懵的,反正苏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抖起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怕她不懂,强调了一遍。
“真的吗?”她眼睛都亮起来了,大有试试这好不好使的架势。
“当然……是真的。”她抖没抖起来,苏寒山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但他的声音却抖了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