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涌起难以形容的一团,酸涩、冲动。
有一件事,六年前她就想做了。
那时候的她没有勇气。
现今,她仍然没有勇气,可是,苏寒山眼里罕见的沉沉的茫然像是一针催化剂,刺激着这一团酸涩的冲动突然膨胀起来,膨胀到她胸腔内再也盛不下。
她忽然撞了过去,像一颗小小炮弹,撞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她在他面前,个子实在不够看,像一只小小鸟,用力张开瘦小的翅膀,去拥抱大雕,想要在凄风冷雨中,将大雕保护起来,哪怕动作傻得可笑,也坚定且执着。
苏寒山甚至被她撞得微微后退。
片刻的僵硬与怔然。
她撞在他身上的同时,把她一路都护得好好儿的帽子也撞掉了,她奇怪的十分有个性的发型暴露在空气中。
他其实看不到,但有几缕任性的发丝飘起来,在他下巴拂动。
柔软,淡淡香味。
原来,她那头总是在风里狂草一样乱窜的头发是这样的触感。
“苏老师……”胸口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我很笨,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可是,我想告诉你,你的感受我都懂,我……我……如果你心里难过,实在想哭,就哭一哭吧,我不告诉别人……”
苏寒山依然沉默。
“真的,每次我很难过的时候,放肆地哭一次就会好很多。我知道男人哭会觉得丢脸,可我不这样认为,每个人都有难过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