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长街 殊娓 2114 字 13天前

最后一站在长沙,暴雨淹没橘子洲头的航拍影像已经上了新闻。

交通不便,向芋窝在酒店几天,没能去领略湘江的风采,只在附近一家好评排名颇高的餐馆连着吃了几顿饭。

餐馆有一道菜,架在酒精炉上的浓骨汤锅,配菜居然是木槿花。

粉色的木槿花放入骨汤中,被滚水烫成白色,味道别具一格。

这味道令人迷恋。

向芋那时候不知道,这座暴雨冲刷的城市里,会出现另一个令她迷恋的存在。

最后一天,向芋吃过浸着骨汤的木槿花,提着小皮箱打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里到处都是人,好不容易过了安检,抬头看向时间指示牌,只看见满屏幕的红色提示字样。

各列火车晚点时间从10小时至18小时不等,她要乘坐的那列火车也在其中。

她吓了一跳,又在人群里挤去找工作人员询问,被告知因为暴雨,晚点时间不确定。

向芋懵了几分钟,才想起给机场打电话。

机场的工作人员礼貌地说,今天去往帝都市的航班都是延误状态,很可能取消航班。

她被困在暴雨接连的陌生城市,没办法,只能去找酒店住。

附近的酒店都是无空房状态,连她下午退掉的房间都已经重新住进了顾客,只有一家豪华五星级酒店尚且有房。

向芋打车过去,仅在从车子里下来拿了行李进酒店大堂的这么一小截时间,就被淋成落汤鸡。

她穿着一条白色吊带连衣裙,被雨水浸湿后,薄布料上透出内衣的花纹。

酒店前台站了不少人,向芋有些担心仅剩下的那些房间都被住满,动作不免着急。

她从行李箱里随便翻了几下,扯出一件衣服穿上,快步走进进办理入住的队伍里。

在人群中站定,向芋才发现自己随便披上的竟然是那件陌生人给的黑衬衫。

向芋垂头看着身上的衣服稍稍愣神,前面的几个办理入住的顾客已经走了,她反应过来,连忙垂头去翻自己的身份证。

前台穿了工作制服的女人略带歉意:“抱歉,我们现在没有空余房间了。”

谁都没注意到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抬起前台的隔板门,熟稔地走进了前台,夹了一支烟靠在旁边。

向芋捏着身份证惶然抬眸,被雨水打湿的刘海早已经被她撩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那个眼神,无辜又茫然。

向芋抬头的一瞬间,让靠在前台里面的靳浮白想起电影《加勒比海盗》的场景:

木筏在深夜迷雾的海中飘着,悄无声息地从水里钻出来的美人鱼,脸上粉饰着海水,满眼不谙世事的纯真,却迷人得要命。

向芋陷入没房可住的困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倒是前台里的工作人员扭头时被身旁的人影吓了一跳,脸都红了,指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告示恭敬地好言相劝:“靳先生,您怎么又进来了。”

“替你们老板视察工作。”那个男人这样说。

向芋还在对现状无错,无意识地顺着工作人员的视线,把目光落在穿着睡袍的男人身上。

他也在看着她。

那个男人同她对视着,慢条斯理地把一小截东西塞在烟里,然后点燃,呼出白色烟雾。

他盯着人看时,眸子里盛满深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抚着她的后脑勺吻过来一样。

后来向芋在网络上看见过对“渣男”的讨论贴。

有人说,渣男的眼里有一种迷人的色.气,看所有人都是一样深情。

向芋深以为然。

只不过此刻她并未认出,眼前隔着烟雾微眯着眼同她对视的男人,就是她身上这件衬衫的主人。

第3章 房间 很难说他没有邪念

向芋的行程完全被打乱,在偌大的城市里举目无亲,说不慌张是假的。

也就是这份对自己即将流露街头的慌张,掩饰掉了很多该有的少女羞赧,后来想想,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酒店大堂里挂着一顶层层叠叠的水晶大吊灯,金碧辉煌,让人一时间想不起窗外阴云密布雨幕绵绵,天色已经像冬季的四五点钟,步入日光寥寥的傍晚。

轻音乐混合着酒店里特有的香熏,柴科夫斯基的《六月船歌》,和被暖气烘烤着的暖橙香。

向芋在熟悉的节奏里想起早些年的一部韩国电影,全智贤那时候也不过20多岁,长相相当清纯,在电影里是个性格相当可爱的画家,阴差阳错被警察和杀手同时爱上。

结局惨烈得无一人幸免,全部葬送在《六月船歌》的节奏里。

眼下,面前的男人在这样有些忧伤的钢琴曲里,夹着烟的手向她的方向抬了抬,淡声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他点烟时往烟筒里塞东西的动作、以及燃起的烟雾里的沉香味,已经让向芋有些怀疑了。

只不过她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在1500多公里外的秀椿街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会这么巧,在暴雨中被困在同一家酒店里。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其实他这样认真的的视线,换了谁都会被看得脸红,然后下意识回避。

可向芋没有,她只是笑着拎起衬衫的一角布料:“我们不认识,不过,你之前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