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穿得花里胡哨,那些层层叠叠的首饰也都摘了,只有一枚婚戒。
李侈身边的女人是他太太,他帮太太拎着包。
他太太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神色麻木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言听计从。
那天向芋是回酒店拿落下的充电器,跑着下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顿住几秒,在李侈看过来前,她匆匆把充电器继续塞进包里,快步走掉了。
李侈也一定,不希望她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坐在飞机上,往事一幕一幕。
她想起李侈满身晃眼的珠光,像个移动珠宝展柜,靠在她公司天台上。
他迎着风喝着咖啡,笑笑地说,我们这样的人,谁能同意自己落魄到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飞往伦敦的航程很久,向芋几乎用光了所有航行把自己困在往事里发呆。
直到飞机已经抵达伦敦上空,她才从过去抽离,同周烈玩笑几句。
“这趟出来,公司里还指不定八卦成什么样?怎么偏偏想起带我了?”
周烈整个航程过程中都在架着电脑工作,这会儿应该是忙完了。
他合上电脑:“场面比较大,我实在是想不到,除了你,还有谁能表现得体地出入那种场合。”
“你是不是没说实话?该不会是因为,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忙着,只有我闲,才把我带出来的吧?”
周烈倒是没再玩笑了,他看着向芋,忽然说:“感觉这一年你不算开心,带你出来,也算散散心。”
向芋垂眸笑了:“多谢老板。”
落地在伦敦机场,飞机在机场内滑行。
向芋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余光里,看见一架私人飞机。
她没看见的是,那架私人飞机另一侧,印了“jin”的字样。
-
靳浮白在私人飞机里,靠坐着看窗外的天色。
那是一个黄昏,人影、建筑都变得朦胧,像是梦。
他想起他曾经开车带着向芋去海边玩,那天也是同样的黄昏,整个海面和沙滩都笼罩在朦胧的光线下。
向芋拎着一瓶蓝色指甲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说是让他慢点开,开稳一点。
在靳浮白的记忆里,他考驾照时,都没那么规矩地开过车。
他们右侧是夕阳渐渐沉入海平线,左侧是一排一排红顶民宿,十几分钟的路程,生生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结果一下车,向芋举着涂得参差不齐的两只手,说他开车水平不行,害得她指甲油都涂歪了。
她的手指纤细,蓝色指甲油里出外进,像是手插进油漆桶染的。
他这样评价过后,被向芋扑在背上,又咬又打。
最后还是开车在那座海滨小城市里,转了将近一个小时,找到一家美甲店,把指甲油卸了。
出了美甲店的门,向芋忽然抬起手,靳浮白条件反射一躲。
向芋气得在原地跺脚:“靳浮白,你躲什么啊?!”
他笑着说:“能不躲么,还以为我的小姑奶奶又哪里有不顺心,要打人。”
向芋瞪他一眼,叉着腰宣布:“我累了,你背我吧。”
其实他很喜欢,向芋那样娇嗔的目光。
眸子里的狡黠和依赖,就那么明晃晃地呈现给他。
飞机上放了一首歌,前两年流行的,《南山南》。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机舱门被拉开,靳浮白并未留意到,只自顾自垂头一笑。
站在机舱门口的人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看见靳浮白的笑容,他愣了愣:“堂哥?”
靳浮白淡淡抬眼:“过来坐。”
男生走过去坐到靳浮白,大咧咧坐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喝几口:“堂哥,什么事儿啊?还特地来伦敦接我?”
“带你回去,见个人。”靳浮白说。
“男人女人?”
“你希望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个男生浮起一脸显而易见的笑容:“当然是女人啊,见那么多男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