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笑着点头，“大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你骨子里就有一股反抗精神，何不放手一搏？”

“什么反抗精神？什么放手一搏？你们在说什么？”

应龙起身背着手在殿里踱步，“大哥难道忘了吗？你的父母，你的心上人，你的师父？”

昊天陡然一惊，直打了个冷颤。

想起已经转生的父母、湘雅和师父，他浑身直冒汗气。

“天吴……给我一块冰！”

天吴忙幻出冰块递给他，昊天接过冰块，脑袋稍稍清醒些。

“应龙，你接着说。”

“大哥应该记得，当年你前世为一介凡人，有人抢了你的功名，霸占了你的女人，还肆无忌惮欺压你，你是怎么做的。当初你为什么不逆来顺受？为什么宁愿舍弃性命也要上告？”

昊天回忆往事，确实如应龙所说。

当年如果任由齐孝国欺压，他在正阳镇也能苟活下去，无非是看人脸色，无非是出卖身体，无非是没有尊严。

但他没有这样做，反倒选择了上告，让齐孝国丢失了训导官的职务。

后来再次被齐孝国盯上，父母更是遭齐孝国算计，他原本可以跪地求和，甚至是道歉认错，乞求齐孝国放过自己，但他再次选择了抗争，甚至是背井离乡，逃离了正阳镇。

没想到齐孝国仍旧不放过他，设计让他犯了杀人罪，更趁机害死了他父母。

昊天本可以趁机逃出寿州，过着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生活，但他依旧选择了愤然反抗，先是上告，后是越级上访。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

昊天轻叹一声：“你说得对，我骨子里就没有逆来顺受这个词！”

应龙点头说：“大哥还记得在地府吗？你被冥行欺压，最后选择了聚众抗议。你被阎王以煽动造反为名下了地狱，可你依旧没有服软。即便是被御坤屡屡算计，你依然宁死不屈，最后被打入了畜生道。”

昊天点点头，提起这事就恨得牙疼。

他想起在地府的往事，如果当初能够低头，能够逆来顺受，或许不会落得后来的凄惨下场。

“哈哈，”昊天突然大笑，“说的是，说得好，我确实不是那种卑躬屈膝，跪地乞和的人。”

应龙又接着说：“大哥再想想你转世后的事，为了救余翁一族，你悍然暴打山神。为了替夸父讨回公道，你敢得罪太阳星君。为了替毕方讨回正义，你敢威逼太阳星君。为了替大羿寻回妻子，你敢冒杀头风险。桩桩件件，你还记得吗？”

昊天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

应龙抬手示意，两人齐齐落座。

“大哥莫忘了你在天界的事，为了治理贪腐，你不畏权贵，得罪了太乙天尊。为了替截教等人讨回公道，你得罪了玉帝，最后被贬下凡尘，险些丢了性命。”

昊天思前想后，这才发觉自己性格确实如应龙所说。

“难道我命中注定就是这样的人？”

众人齐齐笑而不语。

昊天觉察出异样，瞅着众人，“你们怎么好像全都知道似的？到底怎么回事？”

应龙笑着说：“其实大哥自己都说了，你命中注定是这样的人，所以放手一搏吧！只要你敢不懦弱，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

众人异口同声说：“对，全力！”

昊天挠挠头，疑惑地瞅着众人。

“你们支持什么？支持我掀翻玉帝统治？”

众人齐齐点头。

“哈哈，”昊天大笑，“就凭咱们？你们仿佛在调戏我！行了，酒也喝了，肉也吃了，玩笑也开了，散了散了！”

昊天没等众人开口已经化作一缕青烟飘然而去。

来到后山，望着远处绮丽景色，昊天缓缓闭上双目。

嗅着漫山芬芳，他仿佛回到了寿州谭府，回到了正阳镇雅芳苑，回到了文昌村破旧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