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船?不怕!我只听说,阴沟里面翻船。”那人说:你们俩个,这回就得在我这小阴沟里翻船。
他接着说:你们觉得你们来头大,我却觉得你们不过是纸老虎!我要办你们,自然不是赌博,那是算计!我算准了,你们的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开始一条一条的给我们数了起来,说道:东北招阴人的确可怕,整个东北阴行,唯他一人马首是瞻,手下高手如云,对你们也称得上是义薄云天,你们要是死了,小李爷很大可能性帮你们报仇!除了他之外,你们那些精干的兄弟,也会帮你们报仇!
“这群人来势汹汹,但咱来个四两拨千斤!在这船只上,留下太多泰国人的信息,把你们的死,一笔推到那阴三爷所在的泰国阴人一伙!甭管是东北招阴人,还是你那些兄弟,要报仇的,都得找阴三爷他们了。”
我这一听,差点炸了——我身边这人,称得上是老谋深算啊。
接着,那人又说:当然了,你们会问,那东北招阴人和你的兄弟们这么傻?我们在船上留下了信号,他们就会觉得是泰国阴人把你们办掉的?哈哈,我还有一手——这招叫“贼喊捉贼”,等你们出事了,我们过个七八个小时,假装发现了你们,然后跟你们店里的人报信,说有人把你们害了!再配合我们在船上留下的泰国人的标记!你觉得,我们还洗不脱宰了你们的嫌疑吗?
“阴毒!”冯春生也骂了一句。
我也在这一刻,才明白江湖中的水有多深了,你有心机,人家也有,比你更没下限、更无赖!
那人被冯春生骂了一句,却没还嘴,继续说着他的计谋,仿佛在跟老朋友倾述一件收藏许久的珍品似的,继续说道:对了,还有那些看好你们的阴行大佬——这些人利字当头!就算他们对我们“船少爷”猜疑,最多也就暗中找我们要一些利益,并不会明面上撕破脸皮。
“所以,你们来头虽然大,但在我的眼里,真的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那人说道:我算得准你们的要害在哪儿!本来这些天,还想着趁你们落单的时候,把你们绑过来,然后动手呢!没成想……没成想,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这人哈哈大笑。
我则从这人的人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信息,他说“我们船少爷”,等于说,这个人压根不是船少爷,他是船少爷手下的人?
我吼道:你不是船少爷,我要见你们船少爷。
“能见着。”那人笑了笑,说:等你们今天死了,去地府里等着,我们船少爷百年之后,你们就能在地府里,见到我们家船少爷了!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碰上了硬手了。
这群人,杀人不眨眼啊。
那人说道:离公海不远了!再等个半小时,你们就安生一点吧。
我和冯春生,也没再说话,就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上有人喊:到公海了。
“把他们的眼罩解了。”我身边那人说道。
很快,我的眼罩被解开了。
因为被封眼太久了,这一解开,我眼睛被面前那人的强光手电一晃,简直有些辣眼睛。
我眯瞪了几秒钟后,才把眼睛缓缓睁开。
我瞧见,船上坐了六个人。
我和冯春生,还有三个装卸工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和冯春生用漕帮黑话对过话的人,在我身边,则坐着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贼眉鼠眼,带着个墨镜,像个算命先生。
这人望着我,笑道:你们待会就要死了,再看一看这美丽的世界吧。
我盯着这算命先生说道:你到底是谁?
冯春生也吼道:你是船少爷手下的“军师”。
“嘿嘿!”
算命先生摇了摇手中的纸扇,说道:我听说,英雄好汉不死无名之人——你们都要死在我的手上,我再藏头露尾的,也不合适,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船少爷手下一狗头军师——郎横舟。
这人叫郎横舟?这还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冯春生听了,连忙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外号,叫“舟遥青衫”。
“嘿嘿。”郎横舟抱拳说道:冯大先生好见识,道上的人送我一个外号,就叫“舟遥青衫”。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那水子,咱们两个,死得不冤枉,以前,刘老六的手上,有一个挺出名的师爷,就是咱们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满肚子的狡诈心机,尤其擅长计谋暗算!后来刘老六嫌这人格局太低,把他给扫地出门了,想不到,好些年不见,这人竟然在船少爷的手上,当了军师!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狡诈凶残的算计,竟然一点没变!
“嘿。”郎横舟推了推墨镜,说道:时间不早了,该上路了!我们船少爷心善,不愿意宰了你们,这种要下狠心的事,就让我来做——于水、冯大先生,你们在阴行里,风光大半年了,也差不多了!老四,给他们一人抽三根烟,一人喝一缸辣酒,送他们归西!做掉他们的手段,千万别用我们的“板刀面”,得用阴三爷他们常用的手段“剁云吞”,解决了他们。
这人说完,背对着我们,就着海风,摇起了纸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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