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说到了一半,生生卡主了……没有说出来……我这时候才明白——大义灭亲为什么在我们国家,从来不是什么褒义词……因为里面交杂的情绪太多了。
当机立断,不用思考的大义灭亲,按照我们国家的国情来看,多少是有些冷血的。
我刚才也想“大义凌然”的说出一段大义灭亲的话,可是我话说了一半,我父亲曾经的模样和我师父曾经的模样,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也阻断了我继续往下说的话。
我想起我父亲曾经和我一起去水里游泳的事,也想起我父亲一个人拼劲了力气,支撑整个家的事,我想起了父亲的背影。
我师父是我第二个父亲,他教我本事,每天严格训练我的“阴阳绣”手艺……我想起了我师父慈和的面庞。
我摇了摇头,说道:春哥,其实,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不管白衣獠到底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父亲,我都希望揭掉他的面具——我想看看白衣獠到底是谁!了却我心头的结。
“这个是自然。”冯春生说:我们兄弟们都会帮你的。
陈雨昊也站起身,说道:放心……我陈雨昊的心结是你解的,那我也会帮你的。
“我也会。”
“水子,我一直都站你。”
“水子!咱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柷小玲、仓鼠、龙二也伸手过来,把我抱住!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滴落着泪水——兄弟情,只为兄弟战今生,有你们的陪伴,我并不孤单。
陈词也凑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水子!放心——前面的路,还有大家伙儿陪着你一起走呢。
我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我感动之余,却发现一个人不在,就是金小四。
我忽然醒过神,浑身有些颤抖——金小四不在,莫非金小四也被彭文和金蛟先生……
我说到了金小四,陈词却哭了。
这个……莫非兄弟们还有隐情没有告诉我?
我慌忙看着冯春生,问:金小四也没了?
“不,不!”冯春生慌忙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让我莫瞎着急,他说道:小四没死,就是在涓水河边做“引魂词”呢,为苗疆残巫超度残魂!
“啊?”
我这下子才知道陈词为什么哭了,我问金小四,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呗。
我连忙问冯春生:为什么苗疆残巫不设灵堂?
“这个?”
冯春生看了陈词一眼,把我拉到了外面走廊,避开了所有人。
他跟我说:苗疆残巫说的第三件事,其实就是让陈词抱着他,他在陈词的怀里死去的——他说这样,也不算孤苦伶仃的上黄泉路,也是有后人恭送的。
我说这个应该!
毕竟陈词是喊过“苗疆残巫”阿爸的嘛。
接着,冯春生又说:然后那苗疆残巫一闭气,彻底死了的时候,他袖子里的五条“蛇蚕蛊”,把苗疆残巫给吃掉了。
吃掉了?
我问大家为什么不拦着。
冯春生说:是我让大家不拦着的——这个是苗疆蛊师的一个习俗,就是自己死了,要让自己的蛊虫,吃掉自己的尸体。
我问为啥?
他说因为那些苗疆蛊师,和蛊虫相依为命。
蛊虫给他们带来了荣耀、力量。
所以他们死去的时候,希望身体成为那些蛊虫的最后一次养料,这叫“互相成就”,蛊虫吃掉了蛊师的尸体,就直接隐入深山,挖地三尺,从此只在地下活动,再也不出世了。
这是蛊虫和蛊师之间的约定,在蛊虫养成的一刻,约定就此结下。
原来有这么一个说法啊。
等于说苗疆残巫是没尸体留下的,自然也就没有开灵堂了。
这一次……逍遥王的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
我的五大命劫,三个已经出现了——封门血咒、苗疆残巫、黑毛棺椁——这三个命劫,我都顺利度过了。
还有两个命劫——一个是我和白衣獠之间的命劫——白衣獠抢走了逍遥王的尸体,我们之间的命劫,自然没办法发生。
至于另外一个命劫——女童阴尸?
暂时还没有发生。
不过,第二天早上,还是发生了。
因为今天是初九,逍遥王也搞定了——初十是个好日子,我们这群人,还是要做生意的。
所以打算初十的早上八点,我们开车去市里,争取十二点能把店给开张嘛!
虽然白衣獠的事情迫在眉睫,但生意总还是要继续做的——再说,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去找白衣獠。
当天晚上,陈词跟我说,她独自一个人,去“于家堡”第七楼住一晚上。
苗疆残巫生前就是在这儿住下的,干女儿在残巫死了,去“第七楼”感受一下,也没什么不对的,我还说我去陪陈词的,结果被陈词强硬的拒绝了。
就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陈词有些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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