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监狱门口,跟着心腹一起进了监狱的时候,他惊呆了。
那个黄局长,压根不是抢攻劳的,而是用刀——疯狂的捅着唱簧。
竹圣元进去的时候,那唱簧浑身被鲜血覆盖,早就没有了生气,那黄局长,依然没停,刀子一刀刀的捅。
竹圣元像疯了一样,上去就把那黄局长给干倒了——可是没用,唱簧再也没有了生机。
所有关于张哥和韩老板的供词,都烂在了唱簧的肚子里面。
我听到了这儿,也捏紧了拳头:这人……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为钱!也为了他家人的命。”竹圣元说:这黄局长,收了张哥和韩老板的黑钱是肯定的,我估计,那张哥和韩老板,估计还威胁了黄局长,如果他不帮忙处理掉唱簧,就要他的命,要他全家的命,不然,黄局长是不会单纯的为了钱,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
“哎!”
竹圣元叹了口气,说:我是真没想到——唱簧死在了公安机关内部高层的手上,还是“黑吃黑”的性质,呵呵。
我捏紧了拳头,问竹圣元:那个黄局长真该杀啊!
“该杀吗?我也觉得该杀,可是,黄局长做下了这么恶劣的事,杀了重案要案里的污点证人,却死不了。”竹圣元笑得很麻木。
我问为什么?
竹圣元说上午出了那事之后,十点钟左右,市里的领导,找了竹圣元谈话,市局的局长、纪委书记,一起找他谈的。
谈话的内容,就是黄局长失手杀了唱簧,也是因为黄局长义愤填膺,正义感太强,一时间没忍住。
再加上最近黄局长已经被确证成了“间歇性”神经病,所以呢……黄局长在监狱里杀了污点证人的事情……需要从轻发落,不要把敌我双方的矛盾,变成了体制内部的矛盾……
一系列官话、套话,说到底就是一个意思——黄局长杀人,事出有因,所以,不要打破砂锅的去追究他,应该把多余的精力,全部放到其他案件的侦破工作上。
竹圣元还能说什么?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面发话了,那就是木已成舟。
竹圣元可以据理力争,但是按照他当官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据理力争从来无法改变上级的意志。
所以竹圣元失落了,张哥和韩老板,在咱们市的势力,太过于盘根错节了……
“那咋办?以后任由张哥和韩老板为非作歹呗?”我对竹圣元说。
竹圣元摇摇头,对我说:对不起,水子,这段时间,你的辛苦、大家的辛苦,全部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我无话可说,也抓起了酒杯,猛干了一杯。
接着,竹圣元又说:张哥和韩老板,咱们还得扳倒他——继续坚持一下。
“坚持管用吗?”冯春生冷笑道:这抓到公安局里的唱簧,都被你们内部的大官杀了,以后抓了谁,那也没用,反正进了公安局就得死——
“我还有底牌。”
竹圣元说:“我还有底牌,我们东北狐王家族,当官最大的不是我,是内门的一个哥,在省里做纪委书记——这次,我们暗度陈仓,搜集到张哥和韩老板的罪证,直接上报省纪委,省里的班子,直接介入,能挖走闽南所有烂掉的根!”
“冯大先生,水子,你们再帮帮忙。”竹圣元说:一群黑金官员,把持着市里的班子,我不甘心!你们甘心吗?
冯春生摇了摇头,苦笑不得,说:那你说说看,哪个市的市委班子,把持实权的,不是黑金官员?说句俗点的话——中国当官的,拉出十个,枪毙九个,没一个冤枉的,大局如此,你又能如何?螳臂挡车吗?
竹圣元没有说话,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可以不要前途、也可以不要政绩,但是,市里的烂班子,必须清理,韩老板和张哥的势力,必须铲除,这是我的信念——我下半生的唯一目标,春哥、水子,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好人——为了铲奸除恶,帮帮忙吧。
冯春生还想说什么,但我拉住了他,对竹圣元说:竹老哥,可以,失败一次不算什么,咱的精神,不能倒——张哥和韩老板,得办,这市里盘根错节的烂班子,咱们也得搞掉他,这是我这个小人物的信念。
“得办!”
我站起身,带着冯春生离开,同时,扔下了一句话——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张哥和韩老板势力,非同凡响——抓住机会,一击必杀!
“谢谢!”
竹圣元喊了一句。
我摇摇手,说这都是小事。
出了餐厅,冯春生问我:水子——你还要干啊?这张哥和韩老板,明显不是好惹的“相与”——公安局里拘留住的人都能杀,还有什么是他们办不到的?
我看向了冯春生,冷冽的笑道:正是因为他们势力大,所以我才答应竹圣元的。
冯春生看着我略带诡异的微笑,立马心领神会,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心脏:阳奉阴违?水子,你说说看——你真实的想法,到底是啥,春哥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