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咳嗽了一声,似乎也准备扯呼。
好在叶东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他走到了窗户前,抓住了窗帘,猛地一拉。
哗啦!
窗户外面的光,透到了屋子里面,把屋子照了一个半亮。
还好,还好,这叶东,似乎没我们想的那么……
叶东问我们是不是不太接受黑色的装潢?
我说那可不是,太压抑了。
叶东说他这些年,非常压抑,特别压抑,老是遇见脏东西,需要以毒攻毒。
他瘫软的坐在沙发上,说:也许你们都不相信,我住在这样装潢的房子里,才会有一点点安心。
原来是这样?
我笑笑,拉着冯春生,开始在房间里面看起来。
冯春生问我——冷不冷。
还别说,真有点冷。
我偷偷跟冯春生说:这房间,咋有点像……像……
“像停尸房。”冯春生一下子说出了我心中的答案。
我以前做过给死人纹身的买卖吗?这些买卖里,有不少我是在停尸房里面完成的。
话说停尸房绝对是一特别难受的地方,推门进去,刹那间你就感觉寒气包围了全身。
冯春生说这儿冷,估计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黑色装潢,房间里不透光——终年没有太阳的照射,怎么会不冷?
第二个,估计是这儿,有点什么“脏东西”吧。
在冯春生推测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一点不正常的事情。
那叶东不是跟我们说过么,说他这个人,特别害怕镜子,所以,家里几乎都没有镜子。
但我得说……叶东的家里,有镜子,镜子还不少……厕所里有盥洗镜子,卧室里有穿衣镜子,在书房里面,也摆放着一套穿衣镜子。
不过,这些镜子的表面,刷了一层黑色的漆。
我伸手摸摸,还能感觉到那层漆——挺厚的,确实厚。
“怪,太怪了。”我对冯春生说——这叶东要是真怕镜子,直接把这些镜子给扔了不就得了么,干啥都刷一层漆,放在这儿?
哼哼!
冯春生冷冷笑道:黑漆封镜——只怕这叶东,还真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黑漆封镜?
这事有说法?
冯春生说这也是“邪门道士”的一种“茅山术”。
茅山术里,如果房间里,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就会出一个办法——把煮熟的糯米,均匀的涂抹在镜子上,放个一两天的,然后再用黑漆封上。
传说这恶鬼喜欢吃煮熟的糯米,只要把糯米涂抹在了镜子上,那恶鬼就趴在了镜子吃糯米饭,这时候直接用黑漆封上,那就能成……当然,这种“黑漆封镜”到底有没有效果,也不好说。
说话间,冯春生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叶东跟过来,他偷偷掏出了钥匙,在那镜子上面狠狠的捅了一下,那钥匙捅到了最里面,再拔出来的时候,表面是一层泛黄的东西。
冯春生说这泛黄的玩意儿,估计就是糯米,放里面太久了……所以变黄了。
他接着,又小心翼翼的把那破漆揉在一起,堵住那个小孔,让叶东看不出来。
我现在心里是清楚了——这房间里面,绝对有鬼——叶东不跟我们说,更是心里有鬼,他心虚,不然为什么做了“黑漆封镜”,还不跟我们说起这事呢?
“春哥,我感觉这房间里,还是有点东西啊,要不然,咱们……”我跟冯春生说话呢,可是话还没说完,我们突然听到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
看不见的老太婆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一把老骨头,眼也花了,泪也流了,见不到孙女穿嫁衣,流泪,流泪……眼泪流干了,孙女孙女穿嫁衣,穿不了红嫁衣,就穿白嫁衣。
我听到了老婆子极其幽怨的唱这首歌,我心砰砰跳,那冯春生也迅速往边上一跳。
我稳住情绪,听着声音从哪儿来的……最后,我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那声音,就来自我的手机……我手机放着这首歌。
我慌忙把手机掏出来,猛的关掉了歌曲的播放软件,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乌龙啊——我这时候以为是乌龙,事后,我才想起来……我特么压根没有下过这首歌,也根本听都没听过这首歌,我的播放软件,为什么会播放这首歌?
这事过了,我觉得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我得下个猛料了,我打开了背包,穿上了巫萨,也拿出了我的镜子,我得做个仪式,让镜子来照鬼。
我让冯春生去和叶东说话,我一个人躲进了厕所里面,偷偷的用针扎破了手指,穿上了巫萨,同时滴了几滴指血到了镜子上。
那血水,在镜子上面泛着花后,我默默的念叨着:愿巫萨不在飘零……
我做完了仪式,提着镜子,偷偷往厕所门口凑,准备小心翼翼的照一下子的,结果一不小心,我的镜子,照在了我的身后,我看到……镜子里面,多出了两个人的腿。
一个人穿着绿色的裤子,另外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裙子,和白色的鞋……要知道,厕所里面,本来只有我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