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铁链子,挂着那男人的锁骨,把他高高的吊了起来。
那男人的皮肤,被抽得皮开肉绽的,他身上,是一条又一条的沟壑,肌肉外翻,已经熏黄,皮肤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了,流着淡黄色的脓液。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雷巧巧的前男友——陈志鑫。
陈志鑫竟然被吊死在卧室里面。
冯春生看了一眼后,说道:唉……这人,真是,害人害己!
接着,冯春生看了看床,那床一边高一边低,他顿时笑了,说这床是阴人床,一半躺死人,一半躺活人,他以前在湘西的时候见过。
“见过?”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一把将棉被给掀开了,露出了床的本来面目。
原来这床,一半是木板,一半是席梦思,一半硬邦邦的,一半松软得很舒适。
冯春生走到了那木板的地方,伸出手指头在上面敲了敲,发出了一声声的空响,咚咚咚!
咚咚咚!
“里面是空的?”我指着那木板说。
冯春生笑了笑: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接着,他狠狠的把木板给掀开!
轰!
木板翻开了,里面躺着一个人。
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色中式婚礼服的女人。
冯春生笑道:这陈志鑫确实结婚了,可是他结的婚,是阴婚!
“他是和死人结婚的!”冯春生说。
和死人怎么结婚?
冯春生说湘西和苗疆一代,都流行结阴婚。
比如说一家人,儿女突然横死了,一些有钱人家舍不得埋,专门找神婆,为女儿或者儿子主持阴婚。
阴婚的另外一家对象,基本上没什么钱,要结阴婚的父母,通常都会给出一大笔钱,让活人和他们死去的儿女结婚。
冯春生说:阴婚这种东西,非常邪门,陈志鑫的老婆,其实就是阴婚者,她从结婚了开始,就没活过,躺在这张床下的箱子里面,一躺就是好几年。
我点点头,对雷巧巧说:怪不得陈志鑫说他不能离婚呢,这是不能离啊,和鬼离婚吗?
“这女的家里,估计超级有钱,肯定找道行高的神婆,给陈志鑫下了血契,一旦陈志鑫敢带女人回家,那女鬼就会反噬。”冯春生指着被吊在了天花板上的陈志鑫说道:喏……这就是他背弃了血契的下场,人都被挂在天花板上呢。
雷巧巧听了,摇了摇头,说:我害了陈志鑫?
“害了他?我呸……他害了你还差不多呢。”冯春生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说定阴婚的主家,其实不会定得那么绝,一般他们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或者一个大女人和一具死尸过一辈子,也是不靠谱的事情,所以契约里面,一般只要求不带女人回家就好了……在外边随便浪也没事。
雷巧巧顿时留着眼泪,说她如果不来这别墅,陈志鑫没准就不会死。
冯春生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这两年是谁把你玩得团团转的,要我说,这爱,就一个字——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莫要暧昧,害人害己……这陈志鑫明知道和你没有前途,还把你骗了两年,如果不是你反应过来了,他还得骗你好几年,这就是个人渣,死不足惜。
我一听,竖起了大拇指:哎哟,春哥,你还是个情种啊,这分析,我服啊!
我现在也想起了雷巧巧的童谣:“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着姨娘入红洞房。”
这里面姨娘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入洞房?明显这就是阴婚,一具尸体和一个活人结婚。
“红洞房,亮堂堂,红蜡烛,心光光,一辈子,守约定,不忘媒婆话,白头共守红洞房。”这首童谣,说的是阴婚双方,签下了血契,一辈子都要遵守约定。
至于这两首童谣,写的都是阴婚嘛,自然是惨兮兮的,听上去有些渗人。
只可惜了雷巧巧,竟然爱上了有阴婚契约的男人……唉!可惜可叹。
我摇头晃脑的,可惜着雷巧巧。
我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呢,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忽然……我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
我们三个一回头,竟然发现……那个躺在木盒子里面的阴婚新娘子,竟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同时眼睛睁开,望着我们,嘴角裂开,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她不是被陈雨昊的木刺给钉死了鬼魂吗?现在怎么又……怎么又能动?
我和冯春生、雷巧巧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我们几个,拔腿就往外面跑,还没跑两步呢,我们都被绊倒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那床下,延伸出来了许多头发,那一缕缕的头发,捆住了我们的脚脖子,把我们捆倒在地上了。
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