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岁晏终日都是插科打诨的不正经模样,这还是端执肃头一回看到他这般认真,他想了想,也同样认真道:“不会。”
岁晏猛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是吗?”
端执肃道:“那是自然。”
岁晏心想:“那如果这样极其重要的东西是皇位呢,你还会这般斩钉截铁吗?”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这个问题到底有多可笑,上一世,端执肃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那一杯污名,便是最好的证明。
岁晏轻轻挥开端执肃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转过身,声音有些微颤,道:“不必劳烦殿下了,我自己来。”
端执肃眉头皱了皱,正要说什么,一旁的门突然被轻轻敲了敲,海棠端着煎好的药,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岁晏飞快地收拾好了情绪,将腰封随意一系,胡乱抹了抹眼角。
海棠道:“见过殿下——少爷,孟御医今日走之前又留个方子,让我们一定要盯着您喝下去,不能煎成药膳……”
岁晏胡乱应了一声,抖着手接过来那黑乎乎的药,只是脸上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端执肃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走上前道:“忘归?”
岁晏微微抬头看他。
端执肃想要问的话不知为何说不出来了,只好哄道:“先喝药吧,喝完我们进宫,乖,不苦的。”
岁晏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突然道:“骗人。”
说谎。
你还是赐了酒。
端执肃皱眉,捏着药碗的边沿微微俯身抿了一口,道:“还好,并不苦,哪里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