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本是小心翼翼看着岁晏的反应,唯恐他会怪自己,但是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了这一句话。
他愣了一下,才试探着道:“我昨晚过来的,你不记得了?”
岁晏疑惑道:“是吗?”
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水渍,“哦”了一声道:“我睡迷糊了不怎么记事,殿下下回把我喊醒吧。”
端明崇反复看了他许久,才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昨晚之事,在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隐隐浮现些许不安。
岁晏歇了一会恢复了力气,才自顾自地穿衣洗漱。
端明崇瞧见他让海棠拿了身常服换上,疑惑道:“你要出门?”
岁晏正在系衣襟,漫不经心道:“嗯,之前同景行约了同去挽花楼。”
此言一出,端明崇脸色微沉,但是他还是强行撑着笑,柔声道:“你病还未好全,去挽花楼做什么?想吃馒头东宫有的是。”
“不是不是。”岁晏摆手,将腰封在腰间缠了两圈,才道,“之前派人打听了一番,听说我同殿下的私情都是在挽花楼里一个说书人传出来的,我去那里瞧一瞧到底是何许人也。”
话虽如此,岁晏却知道那人除了无墨也没旁人了,但是他就是想去听一听,在旁人口中他同太子又是怎么样的。
端明崇愣了一下,这时才想起来已经被他放出去重获自由的无墨。
当时他指使无墨干这档子事时说了事成之后放他重回自由,而无墨也是个冷酷无情的,当即丢弃了对之威逼利诱的岁晏,颠颠地投靠了太子,欢天喜地去老东家那散播流言蜚语。
事了后,岁晏一直病着,端明崇也没来得及同他说这个事情,本来有些担心岁晏对散布谣言之事有些微词,但是此时一瞧,他似乎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极其欢喜。
端明崇看着他在腰封上挂玉佩,开始思考要不要多找几个说书人将这事宣扬得更多来讨岁晏欢心,只是皇帝可能会垂死病中惊坐起亲手掐死他。
端明崇左右权衡,还是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岁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才捧着小手炉和君景行打算出门。
端明崇在旁边坐了许久,正打算等岁晏出门带上他,没想到岁晏起身出门时,竟然诧异地看着他。
端明崇隐隐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岁晏偏头,淡淡地道:“殿下,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回宫处理政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