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脸色苍白,勉强站稳了。
他漫不经心地将小案上的白纱扔到了一旁的炭盆里,烧完之后才轻轻一笑,对着岁珣淡淡道:“孤近日受了伤不便处理政事,来时已派人向父皇告了假不必上朝,岁将军明日要上早朝,才应该早些回去休息才是,阿晏交给孤来照顾便好。”
岁珣:“……”
自家眼瞎了的弟弟看上的就是这种混账?
岁珣被他气了个半死,但是却也不能对着当朝太子发脾气,只能忍气吞声地道:“忘归生病,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尽心照料,殿下就算同忘归再亲密,终究也是外人,再加上您身份尊贵,还是不敢太过劳烦殿下。”
端明崇仿佛没有听出来岁珣语气中的讽刺,淡淡一句话噎了回去:“岁将军真是说笑了,往常阿晏生病时都是孤来照料的,岁将军日理万机,还是去忙正事吧。”
岁珣:“……”
这人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嘲讽自己前些年把岁晏一个人丢在京城三四年不回家的事情?
岁珣越听越气,但是一想到今天白日自家不争气的弟弟对着端明崇那副依赖模样,不得不承认端明崇在这里会比自己要好上许多。
他冷着脸将药放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连礼数都忘了。
端明崇也没有在意,他看了看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的岁晏,端着药走上了前,轻轻叫醒了他。
“阿晏,起来喝了药再睡。”
岁晏本来也没睡太熟,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
端明崇坐在他身边,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将药吹了吹,凑到岁晏唇边,小心翼翼地让他喝了半碗。
而岁晏在今日喝下了药后,便对药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不用人哄也能乖顺咽下许多,并且很少会吐出来了。
岁晏喝完后,脸色惨白地捂着唇埋在端明崇怀里,哑声道:“我喝了药,真的会好吗?”
他在病中就像是没有安全感一样,总是时不时地问端明崇“我会好吗”“我会不会死”,端明崇听了无数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每一次都耐心温柔地回答他。
“喝了药便会好,就和之前一样,只是小病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