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拿起琉璃瓶晃了晃,里面的蝉被吓得不轻,顿时吱哇吱哇乱叫。
岁晏笑嘻嘻道:“好玩吧?”
端明崇:“唔……”
看不出哪里好玩的,倒是挺聒噪的。
但是这时端明崇第一次同旁人说话,不忍拂了别人好意,便点点头,道:“嗯嗯,好玩。”
岁晏似乎终于找到同道中人,将瓶子又晃了晃,那金蝉吵闹个不停,很是烦人。
这声音终于将外殿的太傅引了过来,他撩开珠帘瞧见趴在窗棂上的岁晏,立刻怒道:“岁晏!”
岁晏叫了声“糟了”,连忙蹬着小短腿跳了下去,一边逃跑还不忘给端明崇招手:“我走啦,有时间再找你玩呀。”
端明崇张大眼睛看着他,忙也对他招手,道:“好呀!”
太傅怒气冲冲道:“好,好什么好?不好!那岁晏不是什么好学生,整日插科打诨不思进取,殿下少同这样的人来往。”
端明崇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将窗棂上的小琉璃瓶偷偷塞到了袖子里,讷讷称好。
那是端明崇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人竟然能活得如此肆意飞扬,恍惚一团烈火般,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而自那后,端明崇便一直想着岁晏什么时候能找他玩,只是那小王八蛋玩心太重,不过数日就将此事忘了一干二净,找新乐子玩去了。
等到端明崇再次见到他时,岁晏便成了端执肃的伴读,成日和宋冼他们黏在一块,看也不看他一眼。
端明崇有些伤心地想:“他将我忘了,说好了要找我玩的……”
不过小太子自那个时候便很善解人意,只是黯然了一段时日便自己开解了自己。
“我太无趣啦。”小太子心想,“和我玩也找不到什么乐子,他那么好玩,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比较开心。”
自那之后,两人最大的交集也是在太傅的早课上打个照面罢了,时间久了,端明崇也变得不再在意,只是有时还是会想起当年那个肆意张狂的孩子趴在窗棂上冲他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