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你们……”喻柏凯又说。两道清泪再次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喻临继续说:“领导说你再有一个月就能回来,那应该是能回来的。但你却没有回来。我以前从没想过这里头有什么问题。但我刚刚忽然明白了。你没能回来,是因为你受伤了,对不对?你当时受了重伤?”他说着说着把自己也说哭了,用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该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才让喻柏凯连重病的父母都无法顾及了?答案只有一个,肯定是他昏迷不醒了。但凡意识清醒,他就算是爬也会爬到父母病床前,尽一尽最后的孝心。
“是不是这样?”喻临紧紧盯着喻柏凯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喻柏凯全身僵硬了下。他用和喻临一模一样的动作,拿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他张了张嘴,想说喻临猜错了。可是迎着儿子那认真的眼神,他却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在很多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了。喻临双手握拳用力地在车座椅上砸了一下。他这份愤怒是冲着自己去的。他想,原来他爸真的受过严重的伤,然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解释?”喻临问。
“我……我们有保密条例。”喻柏凯的声音很暗哑,“你要是在两个月前这么问我,我依然一个字不能说。我、我确实受过重伤,曾经昏迷长达半年,要不是有了一番奇遇,我早已经……”牺牲了。那番奇遇直接导致了特安办的成立,而特安办的一切遵照最高保密条例。
不过,因为越维新的出现,因为柳副队长等人对越维新预言能力的研究,特安办内部做了一些调整,某些保密条例随之发生了变动。喻柏凯现在能对喻临说一说自己的经历了。
但也不能说太多。比如说那个奇遇本身,它依然被归在了保密条例内。
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喻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所以他在过去的那些年里都干了些什么啊!当他的爸爸从昏迷中醒来,得知了父母双双去世的噩耗,他肯定无比自责又无比难过。那时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来自儿子的安慰了,因为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可作为他的儿子,喻临却竖起了满身的刺,用刻薄的言语和仇恨的眼神给予他爸爸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及时赶回来,我让你们失望了……”喻柏凯再一次说。
喻临疯狂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爸……”是我对不起你啊!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爸爸真的牺牲了,那他该有多绝望。幸好啊,他爸爸最终还是活下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刻,父子俩都被自责的情绪彻底淹没了。
也是这一刻,父子间的心结全都解除了。
等喻家父子红着眼睛找到管奶奶所在的病房时,邵星辰正对管明哲说:“……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结拜过的,所以你的爷爷奶奶也是我们的爷爷奶奶。你今晚先在这边照顾奶奶。我们就上你家去照顾爷爷。”医院这边有规定,等到了晚上,只能留一位家属在病床边照顾。管明哲肯定放心不下他奶奶,今晚他要留在医院里。这意味着他爷爷那边就没有人照顾了。
说到结拜,哦,本来是喻临挑了宜嫁娶的日子想拉着越维新一块儿结拜,却被邵星辰调侃为要举办婚礼,喻临顿时就心虚了,等到真结拜时就把另外三个好兄弟全都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