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面相觑, 又过了会儿,马小三挠头,“我方才看见一头鹿, 箭射了过去……可是没射着,鹿没看见箭也没瞧见, 那会儿好像还听见有谁叫了声,不知是不是……”
马三儿心里苦, 他好不容易治好了伤,看见漂亮姑娘也不手抖了,只是不敢再靠近。修身养性一段时日准备来打猎玩玩, 谁知就可能不小心射中了人。
他不敢承认,收弓后偷偷溜走了,回来就碰见这事。
“表哥,你呢?”
太子目光游移,“孤……和你差不多。”
他撞见一只鹿,膘肥体壮,花色很漂亮,想着猎回去给母后制几双鹿皮靴不错,便追上去开了弓,而后……也是心虚地赶紧走了。
马三儿冒出一个猜测,“大表哥中了两箭,不会正好是我们两罢?”
“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别瞎想!”太子制止表弟这个危险的想法,“此事你我谁都不要说,反正也不确定,说出来徒生是非而已。”
马三儿连连点头,两人俱是心虚察看四周,“叔父那模样,看着还怪爽……可怜的。”
差点儿脱口而出爽快二字,马三儿及时止损。但太子哪能不明白,同样极力忍住唇边笑容,“的确,伤到那处,也不知会不会有影响,我们夜里一起去看看他。”
长胜侯世子虽为二人长辈,但行为不端,不学无术,偏还很喜欢摆长辈的谱,连太子在他面前也要被教训,二人看他不顺眼已久。
“好,我那儿还有些上好的补药,都是上次受伤吃剩……上次受伤时爹娘给我买的,还有好些奇药呢。”
太子颔首,“我也着人去备些东西,就此分开吧。”
二人地下接头般碰面又分开,殊不知这番鬼鬼祟祟的举动早被不少人看在眼底。
入了夜,本该有的篝火盛宴取消,太医一群群聚在长胜侯帐内,愁眉不解。
世子性命无忧,可伤处太尴尬,那箭矢还涂了麻药,如今麻药渗透进去,再加上伤,他们怀疑很可能影响男人的某种能力。
这要治不好,他们这群人会不会当场暴毙?
长胜侯和皇后都在旁边看着,一群太医额头冒出豆大的汗,俱做出认真商议的模样,暂时都不敢把心中猜测道出。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坐在帐内等了许久也没得到八卦的嘉宁打个呵欠,困了。
烛蜡顺着灯柱缓缓滴落,她趴在了榻边,“这么久都没动静,那位世子应是好了吧。”
翻了个身,“好像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先睡。”
没有烤肉,只用了顿简单晚膳的她早就梳洗上榻,此时散着满头乌发,把脸蛋儿衬得只有巴掌大,越发显小了。
嘴上说着睡,嘉宁还是借灯火又看了会儿话本,余光频频瞄向帐外。
“姑娘是不是在等王爷呐。”包子挤眉弄眼。
嘉宁才不害羞,慢慢道:“这儿凉得很,自然要等人帮我暖床呀。”
话落,走至离帐一丈远的赵王脚步微不可察一顿,神色倒是依然冷峻,灯火下丝毫看不出变化。
谢秋忍笑,“怪属下,又耽搁王爷了。”
他立刻识趣告别,道:“还请王爷帮属下给王妃解释一番,属下可并非扰人好事的……小妖精。”
慢吞吞道出那三字,谢秋敏锐察觉到,王爷周身更冷了。
他见好就收,干脆地离开,留下赵王在帐前停了一瞬,挑帘入内。
一垂眸,水汪汪明亮无比的杏眸立刻望来,“王爷回来啦。”
嘉宁坦然的模样让本有些不适应的赵王忽的放松下来,应声,“有些事耽搁。”
“没事,王爷比较忙。”嘉宁不在意挥手,“快去洗漱吧,我早让人备好了水。”
赵王颔首,却是先抬手示意手中包裹,“谢秋他们私下烤了鹿腿,可要?”
嘉宁无比高兴地应一声就蹬下了床,一脸认真,“当然要啊,睡觉也要消耗体力,必须要多补补。”
她为了吃一时胡诌,恰巧巡逻路过的侍卫听了一嘴,明显想歪,思绪不受控跑到某种香艳的方向。
平日看起来正经无比的赵王殿下夜里原来这般激烈啊,王妃都得提前多吃些补充体力了,啧啧。
便知她不会拒绝。赵王目含笑意看着嘉宁招呼婢女忙碌,给依然滚烫的鹿腿刷了层酱料,切成一片片放入碟中,摆得精致无比,但消灭的速度也堪称风卷残云。
他都不曾料到,会在看到烤鹿腿时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的小王妃,想便想了,还要带一只回帐。
思及谢秋几个促狭的眼神,赵王微咳一声,梳洗去了。
长夜微凉,嘉宁用了半只鹿腿,腹中略生暖意,躺在被褥中也不那么冷了。
她本是小火炉的体质,但郊外这儿偏寒,又没条件泡热水澡,所以连嘉宁也有些畏寒。
赵王上榻后,她悄咪|咪挪动了下,对方没动静,再挪动一下,还是没反应。
看起来并不介意的样子,嘉宁干脆手脚并用扒了上去,发出一声轻轻的舒叹,正如小橘子每次舒坦时的小小呼噜声。
“王爷好暖呀。”她不小心说出实话,“比汤婆子好用多了。”
起初僵硬了下,赵王慢慢放松,感到嘉宁双足冰凉,唯有手有点儿暖意,皱眉,“怎么如此凉?”
这话就像往日鲁氏嗔怪她一样,嘉宁软软回,“我是女孩儿啊,女孩儿都身娇体弱。”
说完将脸蛋贴在赵王胸膛,试图汲取热意,很快就嫌弃移开,小声道:“还是好硬,和石头一样。”
如果王爷稍微胖点儿就好了。嘉宁想,胖子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枕起来非常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