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停下笔,把他算数的记录遮掩起来不让陆择看到,怕陆择又给他们家搭一笔钱进去,他们俩虽然在一起很久了,但老是占陆择的便宜,阮惜时也不好意思,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苦恼就好了。
陆择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阮惜时盖住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些数字,只要用心一想,就知道阮惜时刚才在为什么事心烦了。
他在沙发坐下,打商量一样跟阮惜时说:“后天是爷爷除服的日子,作为爷爷的‘孙媳妇’,我打算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给爷爷风光大办。我们请几个厨子,在家里摆几桌酒,答谢来前来帮忙的乡亲怎么样?”
阮惜时闻言连忙说:“可是这样要花很多钱,我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陆择摸摸他的脑袋,老神在在地说:“钱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除服那天需要买什么东西,我也问过法师了,到时候给钱拜托别人帮忙买一下就好。”
阮惜时半是惭愧半是怀疑地问道:“要好多钱呢,你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不留点给自己花吗?”
陆择呃了一下,心虚地摸着自己的鼻子,含糊其辞地应道:“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赚了不少,应该是够的,总之这些事都交给我,你负责包红包就好了,毕竟我也不知道村里的习俗,红包要包多少钱。”
阮惜时惭愧地叹了口气:“怎么能都让你一个人出钱,我才是爷爷的亲孙子啊。”
陆择把他抱进怀里,安慰他说:“我和你都这么亲密的关系了,还要分彼此吗?你是他的亲孙,我就是他的亲孙,爷爷的事也是我的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见阮惜时还要反对,陆择把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他开口,低声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打消我的主意的,你只管做好你的分内事,其他的都有我呢。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睡觉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第二天果然忙了起来,一大早的村里的妇女们就上门来包粽子蒸发糕,剪黄白纸折纸钱财宝。天井里摆了两张桌子来给她们用,男人们就过来帮忙搬谷子去磨米给明天做饭,搭棚子办法事。
家里顿时就热闹起来,连站人的地方都要没有了。
村里上了点年纪见多识广的老人就跟阮惜时耳提面命明天除服仪式上他要做什么,红包要准备多少,什么时候派给别人,有什么禁忌等等,阮惜时一边听一边点头,牢牢地把老人们的叮嘱记在心里。
陆择一大早就跟几个青年去镇上采购法师列出来的用品了,至于买菜那些,他在主厨那里订了菜单,让主厨帮忙去买就好了。
倒不是说陆择人傻钱多心大,而是信得过那个主厨,主厨的人品是信得过的,陆择专门打听来的,方圆几条村里,就数他的口碑最好,价格虽然比别的厨师贵一点,但冲着他的人品和手艺,很多人都愿意请他。陆择去联系他的时候,他还说那几天他还有一个婚宴的工作,本来不想接了的,但是一听说是给阮老师办除服宴,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钱也没多收。
用主厨的话来说就是:“阮老师在我们这几条村都很有名的嘞,他是我们这最早教书的老师,我们村好多人都做过他的学生。你们村离我们村比较远嘛,当时为了上课,我们天没亮就要出门,翻过一座山去你们村上课,早餐都来不及吃。阮老师知道了,就经常从家里带些番薯芋头给我们吃,这个恩情我们都记到现在呢。”
主厨都这样说了,陆择自然就很放心让他去办,还跟他说买菜的钱不用省,买最好的。
主厨听他这么大方的口气还觉得奇怪,看陆择这样子也不像是阮老师的亲戚什么的,怎么对阮老师的事情这么重视呢?
他实在好奇,忍不住对陆择打听了一下,陆择就敷衍他说:“我跟阮老师有一些亲缘关系,他过世的时候我没能送他一程,就想在他除服的时候弥补一下。”
主厨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就不纠结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