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谈着天去到食堂,食堂里已经传出饭菜的香味,是大锅饭,来帮忙的村民在里面忙活着。施工队的工人已经拿着饭盘打饭了,有的坐在食堂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有的坐在外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饭盘里的菜荤素搭配,油水很足,看得出村民们十分厚待他们。
食堂里专门空出一张桌子给贵客们用餐,村长本打算是招待好他们吃饭,自己就跟来帮忙的村民各回各家吃他们的,等吃完了再过来收拾。但高女士为人比较随和,见村长一直站着,就非要让他坐下来一起吃,村长盛情难却,只好坐下来一起吃。
村里今天特意让猪肉佬杀了一头猪,全用来招待贵客和施工队了,一桌子菜看过去什么都有,青椒炒猪肝,红烧肉,清蒸排骨,花生炖猪蹄,芹菜炒猪杂,瘦肉萝卜丝,韭菜猪血汤,油焖茄子,炒酸笋,清炒小白菜,满满一大桌农村菜,色香味俱全。
高女士招呼大家坐下后,率先拿起筷子夹了绿油油的小白菜,小白菜是村民自己种的,插田之后播种的小白菜,这会也不过是第一茬,梗和叶子都很嫩,纤维很少,又不吸油,花生油沾在上面,吃起来又爽又滑,像吃面条一样。
她尝了一口,马上竖起大拇指,夸道:“这个小白菜好吃,你们快尝尝。”
陆召也拿起筷子,不过他夹的不是小白菜,而是炒酸笋,他习惯吃个开胃菜再吃饭。
酸笋也是最近才从山上挖来腌制的,用的是最嫩的笋尖肉,吃起来又脆又酸,带着点辣味,很能刺激食欲。
他一边吃一边想到陆择跟他形容的农村生活,什么种菜抓鱼挖笋摘野菜,当时他还觉得陆择是猎奇心理,但这会自己体验到了,才觉得原来真有吸引人的地方。
阮惜时和陆择回到家,饭菜还温着,陆择马上打发他去洗手盛饭,阮惜时一边洗手一边跟他闲聊,说起村来的那几位贵客的事。
“你刚才看到他们之间那个高大的男人了吗,他就是陆材集团的总经理,我才知道原来陆材集团的老板是姓陆的,和你一个姓,好巧啊。”
陆择给他夹了一块鸡肉塞住他的嘴,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又坦坦荡荡地说:“这有什么巧的,全国姓陆的人那么多,快吃饭,菜都凉了。”
阮惜时噢了一声,乖乖地啃他的鸡肉去了。
他们吃过饭,阮惜时说他下午不用去上课,可能要跟高女士他们去给学校选址,陆择就想着两人可以好好睡个午觉,没想到他们俩刚收拾好餐桌厨房,村长就带着人过来了。
村长本来也想让人吃了饭休息一下再讨论学校的事的,但是陆召跟高女士突然提议说去小阮老师家里看看,高女士对阮惜时的遭遇深感同情,也很想看看他现在的生活过得好不好,就同意一起前往了,村长不得不给他们带路。
阮惜时看到客人上门,连忙把人迎进屋里,又是搬凳子又是端茶倒水的,好一阵忙活。
虽然高女士一直表示他们刚吃饱喝足不用太招呼他们,坐下来随便聊聊就好,但阮惜时还是执意去厨房烧水泡茶。
陆召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打量屋里的情形,这座房子不大,外面几片菜地,又是养鸡又是养鸭的,空气自然有些浑浊,但因为是露天的,所以还能接受。天井就巴掌大,一边是厨房一边是柴房,还搭了根竹竿晾衣服。大大小小的衣服混搭着晾在一起,有陆择的有阮惜时的,乱无章法,像是统一洗好晾上去的。
按理说两个大男人,衣服不应该是自己洗自己的,自己晾自己的吗,为什么还会掺和在一起?这种混合的情况,一般是夫妻俩或者是一家人才还有的吧?
进到屋里,陆召继续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这套两居室,客厅很简单,一沙发一茶几,一电视柜,吃饭的桌子靠着墙放,上面用纱罩盖住了没吃完的菜,隐隐约约看出是一道肉菜,也只是有一道菜而已。
陆召想起刚才他在食堂那边吃的那顿丰盛可口的饭菜,以为陆择在村里天天都是那样吃才会乐不思蜀,没想到他在别人家里住居然过得这么寒碜。不过也是,这家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男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容貌姣好,但总归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农村孩子,只是不知道陆择是出于什么原因非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