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应道:“是啊,陆择哥你在家睡午觉或者看电视就好了,我应该很快就回来的。”
陆择看他的小身板拿那么多东西,蹙眉道:“这些东西太重了,你一个人能行吗,还要上山呢不是吗?”
阮惜时掂了掂沉甸甸的篮子,笑着跟陆择说:“没事的啦,我一个人可以的,之前也是我自己去的,你放心吧。”
陆择因为阮惜时这句话,心里微微发酸发疼,这样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换做城里的孩子还要跟父母撒娇呢,但阮惜时就已经无依无靠独自面对生活了。他不由自主地跟阮惜时说:“要不要我跟你去,帮你拿一点东西也好啊。”
阮惜时摇头道:“不用不用,外面路滑,山上又湿漉漉的,容易把衣服弄脏,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而且山上坟太多,你又是外地人,贸然上去怕对你不吉利。”
这是村里迷信的说法了,但陆择是一个从小就接受科学教育的现代人,是个标准的无神论者,并不因为阮惜时说的这番话而害怕退却。阮惜时态度坚定,如果一味征询他的意见,那是没有结果的,所以陆择很干脆地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篮子,不容置喙地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阮惜时手上一空,见陆择已经踏出了家门口,急忙跟上去说:“真的不用了陆择哥,你快回家歇着,我很快就回来了的,山上真的很不吉利。”
陆择不相信吉利不吉利的说法,他长这么大,又不是没去过别人家的墓前祭拜,不照样健健康康活到现在?
他虽然不信,但阮惜时深信不疑,或者说但凡有一点点风险,阮惜时都不愿意让陆择陷入其中,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陆择被阮惜时拦住去路,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不得已出口安抚他说:“何况我现在住在你家,那跟你就是一家人了,陪你上山去拜祭一下长辈,我想你爷爷不会不高兴的。”
阮惜时听了陆择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当下就愣住了,趁他消化这句话的时候,陆择轻轻松松就绕过了他,走到了门外。
等阮惜时回过神来,他就已经拦不住陆择了,他只得关上家门,小跑着跟上去,在陆择身后担忧地说道:“这样真的可以吗?陆择哥我还是有点担心,村里老人说过很多这样的故事的,说有人乱上山然后被鬼迷了,变得疯疯癫癫。”
陆择轻笑道:“这都是老人家编来恐吓小孩,让小孩乖乖听话的,小阮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相信这个?”
阮惜时被陆择说得脸一红,就忘记跟陆择计较上山的事了。
山路因为这段时间的雨变得更难走了,好在这座山不算陡峭,而且因为走的人多,山上被走出了一条道路,才不至于让人寸步难行。
阮惜时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他担心陆择被沉睡在山上的祖先们排斥,一路上都紧紧跟在陆择身后,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祖祖宗宗们,这位是陆择,他是我的好朋友,因为不放心我自己上山才陪着上来的,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你们不要伤害他呀。”
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件事,阮惜时整个人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一惊一乍,吓得他连忙抓住陆择的手。
陆择的手宽大干燥温热,几乎是他刚抓上去,陆择就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略冰凉的手,然后回过头问他:“怎么了小阮,害怕吗?”
阮惜时左右观察了一番,发现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突然握住了陆择的手,他看着自己跟陆择牵着的手,甚至他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陆择手心的温度,那温度从他的手心一路流到他的心里,再一股脑儿冲上脸,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