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练怕影响周雪盈心情急忙打断,“好了好了,你们也都看过了,心意尽到了,早点回去,让雪盈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手术,等她手术完了再看。”
周妈妈早在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教练拥着队员往外走,何翩然走在最后,听见周妈妈一边啜泣一边低语:“早说让你早点退役你偏不听,现在多遭罪!”
“妈,没关系,”何翩然听见周雪盈的声音清脆悦耳,“我一点都不后悔。”
病房门在她身后紧阖。
过了两天,陈教练回到队里开始狠抓各个项目的训练,给何翩然也增加了训练密度。
她欣然接受。
每天何翩然依旧坚持起床晨跑,上午训练体能,下午上冰。
谁料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许伊突然说了个劲爆的消息。
“你知道吗?”她压低的声音里带了点紧张,“你二师姐叶子瑶今天找了陈教练,说要退役!”
何翩然一怔,夹好的菜从筷子间落回餐盘。
下午冰场,她找陈正歌确认这件事,得到的是肯定答复。
“再劝劝师姐吧,”何翩然有些着急,“她应该就是被盈姐的伤吓到了。”
陈正歌笑了出来,拍拍她的头,“路都是自己选的,她不想坚持,我们再怎么劝也没用,没有面对前路的勇气,技术再好的人都跳不起来。”
何翩然呆呆站在冰场边,只觉得遗憾。
那是她最憎恶的一种感觉,憎恶到即便是别人的无奈,也会让她觉得抵触。
“别想那么多了,”陈正歌经历的多自然更看得开,“这几天上面让我着手选拔新人,我先下去看看,等法国站后的全锦赛再看成绩和表现考量一下,我不在你跟着小余好好训练。”
“我明白。”
转眼间,从竞争激烈的三人,难道就只剩下她一个?
她半点幸灾乐祸都没有,只剩唏嘘和悲凉在心头翻滚。
新老交替,竞技体育里最自然不过的现象。
伤一个退一个,新人永远会不断填补留下的空缺,很多时候,人在现实面前都渺小得无以复加。
这种残酷她一直明白,但突然面对身边的巨大变故,何翩然还是忍不住感慨,花样滑冰被誉为最美丽的项目,但美丽背后的残忍和代价,与其他项目没有任何分别。
而等待她的,除了残酷的现实,还有残酷的竞争。
“这点事对于你还不算压力吧?”陈正歌笑笑,这点自信,他对何翩然还是有的。
何翩然从感叹中回过神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