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俄罗斯的卡洛耶娃分数出来,陈正歌彻底慌了。
她虽然跳空了2a,3lz也双足落冰,主场作战节目内容分却还是高的吓人,居然刷新了自己的赛季最好成绩。
卡洛耶娃短节目第四,只低了何翩然2分。
接下来是短节目排名第1的日本选手九原千代。
陈正歌再看何翩然,她依旧是一脸平静地蹦蹦跳跳热身,好像听不见观众的欢呼也听不见比赛的音乐声。
“我的水呢?”她眨眨眼,看向陈正歌。
“糟了!”他一拍脑门,“我刚才忘在休息室了!你等我!”
他慌张地跑出去,根本没听见何翩然的那句不用了。
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心中暖意浓浓,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陈正歌的情景。
那时她刚刚苏醒,眼前是医院苍白的色调,陌生的女人见她醒来便搂住不放,痛哭不止。
这时,单人病房闯进来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翩然!你听我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苗子,放眼中国,不!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适合滑冰的身体,算教练求你,千万别放弃!”
不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陌生女人冲上去对着男人一顿乱锤,“都是你!你逼着我女儿练习她受不了才想自杀的!你这个混蛋!滚!离翩然远点!”
男人就站在那里沉默着,任凭捶打也不吭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始终看向病床上的她。
这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和自己曾经每次训练前在镜子中见到的眼神一模一样。
执着。
她忽然落下泪来。
那天她终于决定退役,十几年的坚持只换来一身伤病和一次并不成功的国际比赛经历,不是她不努力,即便每天清晨五点就开始训练直到深夜,她平庸的天资仍然没有任何改变,肢体协调、柔韧,甚至平衡感都不过尔尔,一套节目即便她再投入,也很难勉强全部完成。
她二十七岁了,梦想无法支撑生计,新人不断涌现,她已经连培养的价值都没有。虽然,她仍然渴望坚持,但现实是冰协的领导找她谈话,说是劝她退役,实际上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那天她最后一次训练,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