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的是……?”
“老十四。”
原本眯着眼睛有些漫不经心的胤禔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胤礽:“你当真的?”
“怎么?你觉得他不行?”
胤禔想了想,道:“他本事倒是还不错,就是性子浮躁了些,在外磨练个几年定是能有长足长进的,就是……”
“就是担心他对我不够忠心?海军交到他手里怕他有别的想法?”
胤禔道:“那也不是怕有个万一,毕竟之前他跟老四老十三他们……”
“那倒是不用担心,”胤礽不以为然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真还有什么不安分心思的才是当真自寻死路,我看老十四一直比那两个拎得清,就算给他个机会也无妨,而且我会让岳端盯着他,稍有风吹草动可以直接夺权。”
“那就好,行吧,既然你都决定了,让他试试也无妨,”胤禔说着又似是无比艳羡地叹了口气:“十七岁的海军提督,真叫人羡慕啊……”
胤礽扬起了嘴角:“怎么?你嫉妒了?觉得自己老了?”
胤禔笑着反问:“你觉得我老吗?嫌弃了?想换更年轻的?”
胤礽双手撑在胤禔的脑袋两边,欺身过去,微眯起了眸盯着他的双眼,许久,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危险的意味,慢慢开了口:“你若是喜新厌旧想换个更年轻更嫩的,朕一定会阉了你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说到做到。”
胤禔愣了一愣,而后啼笑皆非地按着他的后脑将他压进了自己怀里,偏头亲上他的侧脸:“保成,这话我原话奉还你如何?”
胤礽挨着他的脸蹭了蹭,低声呢喃:“你可以,但是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因为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胤禔心下蓦地酸楚又感动不已,郑重道:“放心,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第二日早,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的俩人起了个大早,出发去了位于岛南的海军衙门。
响午过后,登上临时搭建的靠海岸的观阅台,胤礽从身边陪同的官员手里接过望远镜,朝远处瞭望,前方波涛翻滚地海面上五支舰船破浪而出,随着炮声炸响,依次变换阵列,以迅猛之势交叉互动,或配合,或对抗,激起千层浪,惊动飞鸟水鱼无数。
岳端和汉军提督施世骥轮流与胤礽讲解介绍,海军从前规模较小只有千人不到不过两艘舰船,另三艘都是他登基之后调回台湾扩建的,如今共有人六千,八旗、绿营各半。
岳端道:“这造舰船的技术都是从前朝的古籍翻阅来的加上从那些洋人那里的偷师,这十几年也是尝试了许多次才有了现在的这些,奴才以为,真要跟那些欧罗巴人打起海战来,单论火器威力和船体坚固倒是未必就会输,但不过,他们大规模的训练海军比我朝要早得多,海上战争也打了许多回了,经验更丰富些,差距还是有一些的。”
胤礽点了点头,道:“今年朕会再多四百万两银子下来扩建海军,另外,山东、广东和库页岛的海军衙门也建起来了,不过还在起步初期,没有多少经验,你从这边抽调一些有能力的前去指导。”
“奴才明白。”
胤礽原本只打算增加库页岛和广东两处的海军衙门,后来是胤禔与他提议,说是再在山东增设一支水师护卫京畿,胤礽想想也觉得有理,虽然这样一来预算的军资又要再增至少三成,不过在这方面,他倒是半点没打算节省。
胤礽和几个官员说着话,胤禔举着望远镜却一直在凝视远方,半响过后,突然出口问道:“那边是什么?”
众人不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不真切,胤礽再次举起了望远镜,胤禔说的地方近海平线,远远瞧着只有一个黑点,隔得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胤礽示意岳端和其他官员都看看,众人看过之后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人说是冒了头的暗礁,立刻又被人以这会儿是涨潮时节给反驳了,嘀咕了半日却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岳端道:“等一会儿问问船上的人吧,许是他们能看到什么。”
也只能是这样了,胤礽没有再问,又静静看了半响,一直到演习结束,几艘舰队依次回港靠岸,胤礽才带头走下了观阅台,肯定了一众人的表现,赐话下赏赐。
因为天色已晚,胤礽干脆示下今日就在海军衙门这边驻跸。
岳端陪着胤礽一行人一路回衙门,胤礽随口问起他:“朕方才看那五艘船做演练时一直都是固定的几艘做配合,再与另几艘对抗,为何不能交叉开来?”
“实不相瞒,”岳端道:“五艘船当中有两艘是由绿旗营兵操纵,另三艘则是八旗兵,所以……”
“这不行,”其实岳端不说,胤礽也大概猜到是这个原因了:“有竞争是好事,但是日后真要打起海战来,他们还是得连成一气共同抵抗外敌,无论如何,这配合也得做好了,朕先前就已经说过了,朕的海军里虽然有八旗兵也有绿营兵,但朕是要他们同声同气,而不是各自为营,内斗自损。”
“奴才受教,关于这个,奴才先前确实疏忽了,之后会想法子整改的。”
“嗯,”胤礽道:“你心里有个谱就行,这事还得靠你和施世骥多沟通,至少你们两个自己得有这个默契才行,朕说过了,过后会派人来接手你的海军满提督一职,不过新来的人刚到这里想必更是一头雾水,还得靠你多指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