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胤礽重生]_99(1 / 2)

“就是那么个意思,”明珠打断他的话,横他:“你都能想到的你以为太子爷就想不到?”

“那他还跟皇上提?”

“就那劳什子的神机营眼下来说有哪个是放在眼里的,太子爷又不是傻的,想通过神机营染指兵权,几乎没可能,神机营统领的位置既然给了长泰,就表示皇上对此完全不担心,又怎么可能会怀疑他,你倒是瞎操心。”

揆叙撇了撇嘴,他就是看不惯长泰得意的样子而已。

明珠笑了笑,低声道:“贝勒爷说得没错,神机营目前还是个不足轻重的鸡肋,弄到手了也没意思,倒不如让他表现吧,等势头起来了,皇上忌惮了,到时候长泰他不想交出来也得拱手送人了,这就叫做……”

“为他人做嫁衣?”揆叙也跟着笑了,他的心也不小,并不满足于只做个禁宫侍卫,这回才会主动请战跟着明珠一块上了战场,而他瞄准的目标,便是神机营。

几日之后,福全下令命彭春率先锋军先行赶赴前线,出人意料的,胤禔主动提出要随彭春一块前去,福全自是拒绝,胤禔虽然封了副将军,但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怎么可能由他一个皇子来担当,就算他不怕死,其他人还不想跟着陪葬。

福全不准,胤禔也不急,反问起他:“二伯可还记得当年在工部火器库里,二伯亲口说的要带我一块上战场的话?”

福全自然记得,只是却也没呢,结果还没等我带上你,上一回你自个就去了,最后却是弄得差点丢了性命,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胤禔笑道:“可到底也还是捡回了这条命不是?侄儿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人给侄儿算过,说侄儿的命硬,断不可能在这种地方送了性命,何况当初是二伯您亲口答应的,二伯作为主帅,也没想过一直龟缩在后方吧?既然如此,又为何偏不让侄儿去前线?”

福全被他这么一堵,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犹豫了半天,终是无奈道:“你就这么急着去抢头功吗?”

“侄儿不想抢功劳,也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就是想跟去前线看看而已,二伯不让侄儿冲锋陷阵,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侄儿便保证不往前冲就是。”

福全还有迟疑,胤禔又道:“侄儿可与二伯约法三章,到了前线一切听从彭春将军指挥,决不擅作主张,二伯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信得过的人跟着侄儿随时与您汇报一举一动,一旦侄儿的表现让您不满意了,立即将侄儿调回便是。”

这些年在胤禔的刻意讨好与经营之下,福全与他一直相处得不错,对他也很是纵容,所以在胤禔的再三请求和保证之下,终于还是松了口,答应了他随彭春先行前往最前线的请求,当然之后便也将彭春叫了来再三地叮嘱,让他保护好胤禔,这才稍稍放了心。

而明珠听说胤禔要去前线却是大惊失色,匆匆赶来劝阻他,只是胤禔却是铁了心并不听他的,明珠无奈之下,叫了几百亲兵过来,说是要命之跟着胤禔一块上路做贴身护卫。

胤禔看着这些人却是皱起了眉,问明珠:“你自个身边是不是也有近百人这样的护卫队?”

明珠讪笑了笑,并不否认这话。

“叫这些人别跟着爷,你自己身边的也尽快给撤了,别再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

“这个没关系吧……”明珠不以为然,这一次随军的重臣众多,哪个身边是没有支近身卫队的,大家都怕死啊,就算让皇上知道了,他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又有何关系?

胤禔无奈提醒:“索额图身边就没有。”

明珠一愣,这倒是真的,在众人都在暗下抽掉军队中的最精锐兵卒护身的时候,那厮却是老神在在八风不动,要说他是个不怕死的,那明珠第一个就不信。

“若是旗开得胜能一举拿下噶尔丹,这种事情皇上当然不会计较,但若是有个万一……皇上秋后算起账来,可就不好说了。”

胤禔这话并不是在唬明珠,前一回就是因为以索额图和明珠为首的众多的随军大臣为了自身安全,抽取所部精装兵士作为贴身护卫,直接导致最后参加一线战斗的兵卒人数大为减少,在噶尔丹跑了之后,康熙便一并将账算到了这些人身上,大多受了责罚丢了官职,而这一次索额图没这么做,十之八|九是受了胤礽提醒才收敛了,别说噶尔丹真跑了,就算这回抓到了人,回头索额图定然也要抓着这事大做文章,到时候他们便是连辩驳也辩驳不了。

明珠听胤禔这么说,便有些心虚,最后咬咬牙答应了将人都给撤了,没道理索额图都能八王装英雄,他却不敢吧?

另一头,回京的路上,因为胤礽的尽心伺奉,身子已经好转了不少的康熙又收到了京中送来的折子,说是山东的暴|乱已经平了,赈灾的米粮也发了下去,一系列的灾后恢复措施跟着呈了上来,康熙看了心中安慰,顺口与胤礽提起,道:“这个钱珏倒还真是个有本事之人,这么快就把事情都方方面面都料理好了。”

“汗阿玛说的是。”胤礽在康熙的亲自督促下正在念着书,对着他的一时感叹也全然不当回事,只是敷衍一般地回了这么一句。

康熙看他一眼,便以为他还在因为那晚自己的质问跟自己闹脾气,想了想,难得地放软了态度,又添上一句:“你也做的不错。”

胤礽有些意外,正想着要怎么小心斟酌着回话,康熙又添上一句:“你政事处理得还不错,朕没有白教你。”

虽然胤礽的擅作主张依旧让康熙有些不痛快,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处事手段,还是让康熙满意的。

胤祉心下好笑,因为胤祉也在一旁正装着无意实际却在竖起耳朵听着,想了想便只回了句:“汗阿玛谬赞了。”

康熙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半响过后却又蹙起了眉,叹道:“只是这官员私加火耗之事屡禁不止,民害甚重,委实是叫朕头疼。”

所谓火耗指的是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百姓交上来的赋税碎银是要熔铸为银锭再上交国库的,这样一来很自然就产生了火耗,而征税时加征的火耗则往往大于实际的火耗,其中的差额便进了当地官员的口袋,一般州县的火耗,每两达二三钱,甚至四五钱算得上平常,偏僻些的州县赋税少没有其他油水可捞的,火耗甚至数倍于正赋却也不是稀罕事。

康熙对此等行为一直是深恶痛绝,刚开始还只是责罚贬斥,到了后来几乎是抓到一个砍一个,只是杀鸡儆猴效果却是不大,总也架不住有被利益驱使不怕死的,或是存了侥幸心理的那些个,毕竟私加火耗是普遍现象,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法不责众嘛。

胤礽没有接话,康熙只是在发牢骚,他安不安慰都没差,只是他这会儿却也没有心思再看书了,心不在焉间不免想起了些前尘往事,当年老四搞的那一套似乎还有点作用,但那是在皇帝的高压之下强硬推行的,且不说现在的康熙能不能接受,光是由作为皇太子的他来提出这一点,便是万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