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与殿下的的事,以她的身份实在不适合问,不如先解除了眼前的困境。
瑶月忙摆着手说道:“这不行,姐姐知道了不会用的。”
“傻娘子,你不叫她知道不就是了。你回去编个话,哄着众人信了,先拿这钱去把正经事办了。若是有事,殿下还在陇西郡,你们也还在,只管去太守府去寻我。”白兰轻轻帮她拢了拢额角的碎发说道。
瑶月一下子脸又红了,犹豫了一会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接下了钱袋子。
“好了,不必送了,回去给你姐姐说,将我气走了。这么多的人围在这里也是不好看。”白兰说完便对着陈阿猛说道:“冒功,如今只能事从权宜,容后再想办法。”
陈阿猛阔步而来,见白兰所行一切,点点头。
八娘子见已经这般,便也不再多言,将钱袋子小心翼翼的藏好,转身回了院子内。
白兰将大夫留下,剩余的几人又从原路折返,马车陆陆续续出来西市的陋巷,沿着主街慢慢而行。
“长史大人,我看这会天色尚早,不如在这里饮一杯清茶?”陈阿猛与白兰骑着马并排而行,行至主街的一家茶馆时忽然这样说道。
“高适,你护送车架先回太守府。”还未等白兰回话,陈阿猛便吩咐自己的副手带着车架随行先行离去。
两人将马给了小二,自上了茶楼的二层,找了临床的位子坐下来,点了一壶寻常的西北土茶。
此时正值下午,茶座上零零散散有些客人,此时正是聊得起劲。
“我听人说,要往西北就任的燕王带了个女长史。”
“我也听说了,还是个泼辣货,脸崔家公子都撞了一鼻子灰。”
“说是燕王都被这女子辖制住了。”
“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女人都要做官,简直天理不容!”
“这是大凶之兆。”
……
“那崔公子平日也是个眼睛朝天的人,这会子脸倒是叫人踩到地上了。”
“可不是,我家娘子在太守府当差,听侍女们说那女长史可是嚣张,还叫崔公子绣花赔罪呢。嘿嘿……”
……
小道消息果然都是自己长了脚的,比旁的都传的快的多。
能在这会在这里喝茶的自然都是闲散无事的人,最热衷巷间秘闻,今日出了个女长史,估计能津津乐道好一阵子,也能骂上好一阵。
“长史大人如今出名了。”陈阿猛嘿嘿一笑的叠手行礼小声说道。
“托殿下的福气。冒功,先请。”
如今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白兰的料想,风向转的有点快,好多事情似有人在刻意为之。
西行这一路一直都不曾与殿下细谈,及到太守府忽然当着众人宣布,她心里总觉得官未免来的太过容易了。
可是实在又不知道蹊跷究竟出在那里。
“长史请,方才在西市不便多说。原想着,你待谢家也不过尔尔。”陈阿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武将的那种霸道之感扑面而来。
“是”白兰一撩长衫稳稳的坐下。
店里的伙计递了单子,点了茶退下去之后白兰这才开口低声说道:“怎地,是差事办的好还是不好?”
“办的实在是漂亮。原来看你处置那姓黄的,只当你是何等狠辣,生怕你遇到谢家的人,也是一样强硬狠辣。原来办事比我见得那些文绉绉的读书人还周到,实在是想不到的。只是谢家的事情,与旁的格外不同,长史大人要格外留意,有时候差事办的好,未见得能落到好处。”陈阿猛说这话的一脸严肃。
他一个武人,该是不轻易出口的说家务事的,既然开口必然是有内情的。
“我办事向来因人而异。黄文德如何能与谢家相提并论,他想置我于死地,我下手绝不会心软。谢家的事情是我头一次正经办事,差事要做的漂亮。要帮人,自然是要帮的不着痕迹才好。怎么,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典故不成?”白兰试探的问,谢家六姑娘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
“这……”陈阿猛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谢家的典故并不重要,只是重要的却无法宣之于口。
“冒功,如今咱们一起办差,你不该瞒我。”白兰亲手斟茶递了过去,然后右手落桌,中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细细回想到谢家小院子之后的种种。
“六娘与殿下有些误会,原是他们自己的事。只如今偏叫娘子来出头……”陈阿猛喝了几口土茶,眉头缩成一团,想到吴先生要致白兰于死地的决心,实在不知能从何处点醒眼前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