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往事(1 / 2)

月东出 鱼行 1811 字 13天前

沉浸在十三殿下美色之中的白兰被殿下这一问回过神来,秀眉微微皱起,想了很久这才说道:“怕是难。”

“我以为你早想好了锦囊妙计。原来我的女军师也有山穷水尽的时候。”一抹失望之色从十三殿下那双杳深的眼眸中划过,旋即微微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驿站虽然有四门,但我听见黄将军已经将驿站四门都封锁了。便是有火牌此时也难进出,况且殿下的容貌出众,难以作伪。”白兰将昨夜情景又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知道此时的处境已经不太妙,只是躲过了一夜而已,只要黄文德有足够的耐心,他们迟早都是他的瓮中之鳖。

“便是毫无出路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十三郎起身,优雅的走下马车。

“殿下,好端端的,他们为何要算计……”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十三殿下回头,凄然一笑。

高高在上杀人如麻的十三殿下,原来也是别人的瓮中之鳖,也即将成为别人的刀下鬼。

原来他与她们也没有什么不同,也不能握住自己的生死。

十三殿下下车之后转身对着车上的众人说道:“你们好生待着,他们要杀的是我,不是你们。待我死后,驿站必定大乱,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原来昨夜他换了一件藏蓝色的袍衫,此时他只用一枚碧温润无暇的和田碧玉簪子将长长的头发高高挽起,脚下蹬的一双藏蓝色的官靴,身姿如晨露中挺拔的青松一般,衣袂被风带起,使看了他的人便六神出窍。

他回身望时,黑亮的眸子如日光照射千尺深潭所映现的一点寒光,幽邃而神秘。

他潇洒的转身而去,朝着正院。

“娘,他若是死了,四门不会开。我们都将葬身此地。”白兰对着王氏说道。

杀人灭口,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她们都是知晓秘密的人,在那些人的计划里,她们也是一环,附庸在十三殿下身边的蝼蚁,他若是死了,顺带的一脚也必然将她们碾成碎泥。

王氏着白兰的手说道:“我儿,你今年几岁了?”

“儿今年刚满十六岁。”白兰跪在王氏膝前说道。

“兰儿你外祖父去了,长安城的王家也倒了。娘这次来卖了你在长安里置办的产业和娘能拿出的全部嫁妆。娘做了最最荒唐的事儿,就是为了我儿能活。娘的这火牌是从你大伯娘用三百金买来的,娘在包袱里藏的是全部。娘为了救你去求了你爹,你爹给了娘一个窝心脚。王家倒了,你爹不在顾念王家,可是我的儿身上还留着王家血。我儿,尚未结婚生子,可不能去冒险……”王氏说着拿出怀中的美人相思帕来拭泪。

“娘,女儿明白,如今娘亲只有女儿。女儿定不会留娘亲孤身一人。只是女儿却非去不可,女儿不孝!”

欲求生快活,须要下死功夫。贪生怕死只能步步深陷泥潭,只有奋力一搏或可破云穿雾,窥见一丝天颜,这个险白兰必须去涉。

白兰对着娘亲王氏磕了三个头,转身跳下了车。

她依旧是一身黎色的差役的长衫,这是官差里最寻常的郎君衣裳。

她身量略高,虽然不算是美人儿,却也是个生的清秀温婉的小娘子,令人一见便能生出亲切之感。

换了一身男装,便是个好皮相的郎君了。

白兰几步追了上去道:“奴随殿下前去,殿下说奴是女中军师,主帅如何离得了军师。”

“好好,我的军师实在是胆识过人。”十三郎眼中含了笑意,好似春风拂面一般,再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夺命的压迫之感。

“十三郎当真一点打算都无?若有请告之奴……”白兰行的是郎君的礼,此时两人四目相对,白兰的黑眼珠像是缎子一般,配着长长的睫毛,自有动人之处。

这样的目光,直愣愣的就扑在了十三郎的脸上,坦坦荡荡,四平八稳。

十三郎不仅仅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还有一张绝世的容颜,众人对上他的脸,对上他的目光都会不由的自惭形愧。

他看过无数人,从未有人敢和他对视半分,便是那南衙禁军的首领也一样。

可是白兰没有,她那样直直的将目光毫不掩饰的扑向他,既没有被他倾倒也没有自惭形愧。

娘子不怯,郎君却怯。

十三郎却他转过身去,耳根通红道:“我父王的江南十六卫此时因该也快到了。若是能设法等到那个时候,或者有人去引十六卫过来,自然性命无忧了。”

殿下说的父王当是仁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