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我接受案件的原因,其实,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接手这件案子,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一种感觉,似乎,我非来不可。
我从来不信感觉,毕竟那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实在很容易受到当时情绪波动的影响。说不定那时候自己只是为了给自己逃避期末考一个借口而已。虽然自己并没有任何需要逃避期末考的理由。
但是,我却来了。我的搭档,那个三十多岁,还一副纯情小女生模样的老女人林芷颜原本应该先我一天到达这个城市的。但她却至今为止,始终没有和我联络过。
我打电话给杨俊飞,那家伙只是意味深长的阴笑:“臭小子,别担心那女人。就生存能力而言,她比你顽强的多。在同样的状况下,恐怕她的存活几率永远比你高。”
我深有同感。嗯,有些女人确实比蟑螂更顽强,特别是那个莫明其妙、犯贱到极点的林芷颜。于是将她彻底抛到脑后,一个人四处走访调查。
通过杨俊飞的关系网,我看到了资料上死亡的那12个人的验尸报告以及尸体。他们的死相千奇百怪,极富有想象力。如果非要挤出些共同点,便都是情侣或者夫妻。同样,每一对都死在一起,没有任何一对落单。有情妇情夫的,还顺便带着他们一起去了极乐世界。看到后边,我的心慢慢凉了起来。确实,如果要说他们身后没有杀人凶手的话,恐怕鬼都不信。
这些人的死法,没有任何一个是可以单独成立的。也就是说,死在那房间里的人,不可能有杀死所有人后再杀了自己的先天条件。
我一遍又一遍咀嚼着这些天得到的信息,一边从楼下走过。突然有一个影子猛地从头顶向我砸来,然后听到周围的人开始惊叫。
我的反射神经实在来不及躲避,被那个东西砸了个正着。那一霎,时间顿时变得慢了起来,我感到脸部的积压感以及脖子上传来骨骼的脆响。靠,以前想过千百次自己的死亡方式,但从来没有一次可以猜测到自己居然会莫明其妙的死于典型的‘飞来横祸’。这种死法实在太丢脸了。
我的全身都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拼命的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一双纯洁无暇的眼睛,是一个大约三岁岁多的女孩子,她正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地上,脸上没有丝毫恐惧的样子。只是开心的拍手笑着,好奇的看着我。
“妞妞喜欢吃雪糕,雪糕也想要吃妞妞。”那女孩子笑笑的冲我展开胖胖的可爱手臂,然后从嘴里吐出了那串话。
我实在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脊椎依然很痛,不过并没有被固定住,估计伤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有个女子坐在对面的弹簧床上,似乎熟睡了。我的视线从模糊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好不容易才看清那女子。
她大概十七八岁年纪,化着很淡的自然妆,面容清秀,果然是睡着了。
我的左手系着一圈塑料透明管,抬头看了看,果然是在输液。看来自己确实没有大碍。不过大脑里模模糊糊的,记忆有点混乱,就像整个脑子都空空的,又像里边满满的装载了许多东西,可惜就在想提取时用不上丝毫的力气。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于是我用右手狠狠的在脑袋上敲了几下。
可能是我的动静颇大,将对面的女孩惊醒了。
那女孩惊喜的看着我,开心的喊道:“你醒了?”
我看了她一眼,记忆里并没有她的样子。那她看我醒了一副关切的样子,似乎和我很熟悉。难道她认识我?
“你认识我?”于是我问了出来。
“不认识。”她摇头,不过语气却很兴奋:“我是那个孩子的表姐。”
“哪个孩子的表姐?”我疑惑的问。
她见我一脸不知所云的看着自己,眉头略微皱了起来:“就是今天下午砸到了你的那个孩子的表姐。”
“所以我进了医院?”我向四周打量着。
“嗯,是我姐姐送你进来的。”女孩笑着,明眸皓齿,比睡着时好看的多:“随便提一句,姐姐就是那孩子的老妈。”
“哦,那你们家小孩子怎么砸到我头上的?”这是个单人间,特等护理病房,看来送我进来的人花了大价钱。
女孩有点黯然:“那孩子最近的行为有点古怪,说话做事都让人很摸不到头脑。姐姐在朋友家做客的时候,她不知为什么,偷偷的爬上阳台,然后就跳了下来。当时所有人都吓呆了,还好你从下边经过顺便很有佛心的接住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搞了半天我是帮那孩子当了肉垫。不过,为什么脑子一团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见我有些发呆,于是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了指自己:“对了,我叫时悦颖。姐姐有些事出去了,就叫我来照顾你。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用力的摆了摆头,苦笑:“说了那么多,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