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是沈科,他静静的没有开口,许久,才沉声说道:“不论发生什么事,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不是吗?”
我笑了,麻木的大笑。
夜再一次的降临了。我望着头顶那片早已被文明污染的一塌糊涂的天空,收敛起沮丧沉重的心情,拿了一个红苹果走出家门。
我要到那栋楼去削苹果,这是几天来,我想到唯一能够摆脱所有痛苦的方法。
我不管这栋楼到底是不是活着的,它要杀就把我一起杀掉好了!
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又是个漆黑寂静,空无一人的夜晚,鬼楼狰狞的耸立在黑暗里,张牙舞爪却又悄然无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隐隐感到那栋楼似乎在呼唤着我的名字,它,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它,一直都在等着我。
我冷笑了一声,哼,一个连命都不想要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毫不犹豫的一步又一步踏了进去,登上四楼,踢开右边的第一个房间。
那个寝室里,米静芸准备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的放着,我将桌子,镜子,椅子那些东西一股脑的搬进厕所里,坐下,点燃蜡烛,然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在摇烁昏暗的烛光中,自己的脸略微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突然,对面的钟楼深沉的敲响了,那阵金属的摩擦碰撞声越发的刺耳。
钟声缓慢的响了十二下,我看看表,刚好到十二点。去!没想到那个烂钟楼这次竟然敲的够准。
拿起水果刀,我在苹果上比划了几下,便认真的削起来。
呈螺旋状的鲜红果皮一点一点的在昏暗的蜡烛光炎中变长。说实话,我几乎没有什么削苹果的经验,从前都是别人帮自己削的,再不然就是将苹果带皮一起吃掉,美其名曰增加维生素,所以乍一削下,苹果皮被我削的又厚又宽,没有断掉还真是难得的奇迹。
好不容易削到了一半,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为何,总觉得果皮在散发出一种怪异,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是错觉吗?
“受不了,实在太累了!”我头昏脑涨的歇下手里的活,干脆休息起来。虽然这种过程不过才两分多钟,但是却总觉得比跑马拉松还累。
不过还算好吧,只剩下很小一部分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离开了。我伸了个懒腰,再接再厉的拿起刀。
突然,一只老鼠从厕所的一端跑了出来!神经紧张的我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将手里的水果刀向老鼠扔去。
那把刀准确的插进老鼠的身体里,将牠死死的钉在木地板上,老鼠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就在这时,突然感到全身泛冷起来,厕所里似乎越来越亮了,这明显不是一根小小的蜡烛可以发的出的光芒。我扬起头想要确定是不是日光灯亮了,脖子却偏偏再也不能动弹。
我大吃一惊,是镜子!从镜子里正不断散发出一种十分黏稠的白色光芒。
而且那种光芒还在不断的加强着,即使我闭上眼睛也毫无用处,白光毫无阻碍的直接投影到了视网膜上。眼前突然一暗,我在镜中再次看到了这个厕所。
不!不对……不是这个厕所,镜中的厕所并不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那里有许多摆设。有马桶,洗手台还有梳妆台,只不过那里也像我身处的地方一样昏暗,而且在梳妆台的镜子前也点着根蜡烛。
有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削着苹果。
那个苹果还剩下一圈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离开了,女孩显的更加小心翼翼。她拿着刀细致的削着,就像在雕磨一颗无价的宝石。
就在这时,一只老鼠从厕所的一端跑了出来!本来便非常神经紧张的女孩吓的尖叫一声,本能的将手里的东西向老鼠扔去……
下一刻等她清醒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完了。她努力的成果被摔成了好几段。
女孩顿时愣住了,一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