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我查到了!”又是个阳光炫热得让人烦恼的下午,雪盈如同一阵风般,飞快飘了进来。
她见我无所事事的趴在课桌上睡安稳觉,便理所当然的扯着我的头发,一边在耳畔嘀嘀咕咕发出噪音,直到我被吵得猛抬起头怒视她。
“小夜,我查到这二十年来,唯一一个没有毕业动向记录的李萍,是哪届的学生了!”她冲我露出迷人可爱的笑脸,长长的睫毛在我的视线前五厘米远的距离,我几乎可以感到她急促的呼吸所带来的一阵如兰馨香。
我懒洋洋的用手将头撑起来,“说来听听。”
“是十三年前,高三三班的那个叫李萍的女生。你看,我连她的所有记录都一起从数据室里偷了出来。”雪盈满脸兴奋的向我邀功。
我顿感头大起来,雪盈这小妮子,没想到平常隐藏在她做作的文静面具下的面貌,竟然这么狂野。唉,不会是自己无意间把她给带坏了吧?
“十三年前,那应该是哪一届才对?”我嘀咕着问雪盈:“我们班现在是哪届?”
“你睡胡涂了吧?”雪盈伸出纤细小巧的右手,使劲拉着我的脸皮:“我们的班导万阎王每次发飙的时候,都会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的提醒我们,不要给七十五届丢脸的说。”
我不耐烦的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点头道:“七十五减去十三,那传说里的事情,应该是发生在第六十二届的时候,也就是说,那个李萍是第六十二届高三三班的学生了!嗯,六十二届……”
六十二届……
那个校牌!我猛地转身拿过书包,将里边的东西统统倒在了课桌上。“妳看这张校牌。”
我把那张前天在白樟树上找到的蓝色袋子里的校牌,递给雪盈,声音激动而颤抖:“雪泉乡第一中学第六十二届高三三班,这张校牌是和那个被强奸了的李萍同一届、同一班的,一个叫做周剑的男生所有的。但是很奇怪,为什么它会在一堆校服的碎片里?”
雪盈震惊的望着我,突然“啊”的一声站了起来,“你说,那堆碎布会不会是属于李萍的?校长的儿子强奸她时,被这个叫周剑的男生遇到了,然后他将这周剑杀了灭口。但是由于某件事,使得校长的儿子不得不将他的校牌,与李萍身上被扯坏的校服和内衣,一起包裹起来,挂在那株白樟树上?”
“那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才能让校长的儿子这么做?”我思忖这件事的可能性,最后摇摇头,反问道。
“人家怎么可能知道。”雪盈不满的嘟起嘴。
“那就去查好了!去查查周剑有没有毕业动向记录,查到后,妳的猜测就会一目了然了。”我将她从学校资料室里偷回来的资料丢还给她,又说道:“把这些还回去,不要让人发现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然线索在不断的涌现,但这却仅仅为我带来了更多的疑惑。我抬起头,猛地问正要转身离开的雪盈:“喂,妳对那个传说知道多少?”
雪盈转回头,思索了一会儿,答道:“绝对不会比你知道的更多。”
“那妳觉不觉得,传说里边有很多地方都自相矛盾?”
“不会啊,我觉得很顺理成章。”
“是吗?那就奇怪了。”我站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思绪却更加灵敏的将整件事回忆了一遍。
不对,学校的那个传说,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扭曲了……
毫无头绪。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我感到疑惑。
为了将乱麻一般的线索找出联系,我在纸上用整个下午课的时间,慢慢的按照先后顺序,把所有的怪异事件都列了出来。
首先是九天前,我、雪盈、张闻、鸭子和狗熊一起玩了碟仙的游戏。
第二天晚上,鸭子被一群初一生骗去了亭子附近的樟树林,挖婴儿的尸体,然后就此失踪了。
到五天前的时候,我左敲右击,让初一生的老大吕营向我讲述了那晚发生过的诡异事情,然后我怀疑鸭子有双胞胎兄弟,但被雪盈否定了,她坚持鸭子是被鬼上了身。
当天下午,为了找出学校那条古怪的第三十六条校规的来源,我和雪盈一起潜进了学校的资料室,并用计让我们的班导万阎王说出了九年前发生在徐许、张秀、王文和李芸这四个女生身上的惨事。
这几个女生和我们一样也玩过碟仙游戏,其后其中的一个女生李芸疯掉了,她残忍的将其它三个女生杀掉,然后自己也跳楼自杀了。
在我们玩过碟仙后的第六天,我和雪盈夜探樟树林,从一株白樟树上拿下一个老旧的袋子,并在里边找到了一堆被撕碎的女式校服,和一张属于第六十二届高三三班周剑的男生的校牌。
直到今天我才晓得,原来这个周剑,居然和十三年前那个校园传说中,被校长的儿子强奸了的高三女生李萍是同学。
周剑和李萍,他们会不会不仅仅只是同学关系呢?
还有,为什么周剑的校牌会混在那堆碎布中,还被高高的挂在白樟树顶端?而那堆被撕碎的校服,会不会是李萍的呢?
越想,越让我头痛。
我用力的甩动脑袋,突然有个想法唐突的冲入了脑海,我不由得全身一震,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夜不语,你又想搞什么鬼?”
该死─自己完全忽略了,现在还在上课中!而且,还是那个又严肃又狗屁的万阎王的课!“我肚子痛!”灵机一动,我捂着肚子大做痛苦状。
万阎王狐疑的看着我,最后才不干不脆的说道:“那你去医疗室躺一躺。”
我做出很不情愿的样子,步履蹒跚的一边走出教室,一边暗中给雪盈打了个眼色。
“万老师,我陪夜不语同学一起去,免得他半路出什么意外。”雪盈机灵的快步走过来搀扶住我,也不管万阎王愿不愿意,和我一溜烟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