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眼见男人长眉微挑,薄唇微张,似乎还要说话,她连忙收回目光,转头去同萧无瑕撒娇,“太夫人,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萧无瑕本就喜欢她,这会被人挽着胳膊撒娇,自然更加向着她了,握着她的手直道:“对对对,你说得自然是对的。”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手,好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如今倒是越发爱撒娇了。”

姬朝宗看着顾攸宁这幅样子,唇角微翘,倒是也没再说什么,笑着问萧无瑕,“那姑姥姥,您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萧无瑕一边握着顾攸宁的手,一边又去牵姬朝宗的手,嘴里说道:“你们一个说得好,一个送得好,我都高兴。”

“走,陪老祖宗喝茶去。”

“老祖宗,”

京景明在一旁不满道:“您怎么只夸他们,都不夸夸我呢?”

萧无瑕嗔他一眼,“你个泼皮什么都没做,还想让我夸你,寻你阿娘去,别来闹我。”说完就牵着两人朝自己的罗汉床走去。

顾攸宁实在不想和姬朝宗待在一起。

她已经感觉到好几次徐氏母女朝她看过来的目光了,倒也不是怕她们,只是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惹眼,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箭靶子。

偏偏萧无瑕时不时就要同她说话,说得还都是那些旧年的往事,她一时也不好寻个托辞离开。

比起她的坐立不安,姬朝宗就显得自在许多。

他坐在萧无瑕的左手边,还拿了个橘子剥着,听着身边姑姥姥翻来覆去说着以前的事,余光瞥见小姑娘脸上的表情,明明很不想待在这了,偏偏又不好驳别人的脸面。

还得柔声回应着。

看到顾攸宁这幅“明明不想做这件事偏偏不得不做”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对象换成了别人,姬朝宗也不知怎得,总觉得有些神清气爽,就连眉眼都变得舒展了起来。

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

萧无瑕笑着接过,还夸了他一句,“六郎今天倒是乖巧。”

萧雅也有些吃惊,她这儿子平日里参加这些宴会,别看表面上挂着笑,心里绝对是不耐烦的,最好请个安就能直接离开,今天倒是稀奇,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看着倒像是还想继续待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今天顾婉也在。

以前总是碰不到机会,倒是正好趁着今日让他们见见面了。

她心里盘算着,刚想让顾婉过来,也好抬抬她的身份,就听萧无瑕问道:“阿雅,你家六郎定亲没?”

屋子里一静,萧雅面上也是一怔。

她心里是有盘算,但到底还没确定下来,也不好在这众目睽睽下说出来,便柔着嗓音回道:“他是个泼皮性子,哪定得下来?”

萧无瑕一听这话就高兴起来,她如今年纪大了,最爱撮合别人,这会看看身边的姬朝宗又看看顾攸宁,越看越觉得他们般配,索性做起他们的主意,“你瞧顾家这丫头如何?这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再好不过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格外好,她又偏头去问姬朝宗,“六郎,你觉得如何?”

姬朝宗眉梢轻扬,似乎也有些惊讶这个情况,面上的笑倒是半点没去,尤其在看到顾攸宁苍白的小脸时,脸上的笑意还加深了一抹,“我觉得呀……”

他一边吐声,一边观察着顾攸宁。

见她红唇微张,刚要把话说全,屋子里就响起了一声茶盏破碎的声音。

这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循声看去,只见顾婉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而她脚边恰是一盏碎了的茶盏,还是京夫人先回过神,忙吩咐丫鬟扶着人先下去换衣裳,又笑着和萧无瑕嗔道:“母亲,哪有您这样当着人孩子面说这样的话?”

“可别把咱们小姑娘的脸说得通红了。”

萧雅也回过神,面上挂着笑,语气却有些无奈:“姑姑,您日后这样的事还是私下和我说,这大庭广众的,几个孩子都不好意思了。”说完又去和京景明说话:“嘉言,你和六郎先去外院待客。”

京景明笑着应了是。

姬朝宗也没久待,笑着和萧无瑕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起身离开,余光瞥见顾攸宁在他起身的刹那轻轻松了口气又挑了眉。

啧。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啊。

“怎么了?”

京景明察觉到他没跟上,低声问他。

“没事。”姬朝宗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倒是京景明落后他一步,朝身后罗汉床上正被萧雅握着手说抱歉的少女看去一眼,联想到今日姬朝宗的异样,他挑了挑眉,也没多留,跟着姬朝宗往外走。

两人刚走到外院,就听到那边一群人正说着顾攸宁。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可顾攸宁显然还是一众世家公子哥的梦中情人,只不过从前是高不可攀的神女,如今却成了人人都能窥探的人,这个年纪的男人,又没长辈压着,说起话来自然是有些没把门。

姬朝宗刚走到月门处,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几个人说道:“哎,你们刚才看见顾攸宁没?这丫头可比以前还要好看,那相貌,那身段,啧……我看樊楼如今风头正盛的秦娘子都没她一半好。”

“许兄也真是,那一点朱唇千人尝的青楼女子怎么能同那顾攸宁相提并论?说起来,许兄当初是不是还挨过她一鞭子?”

“哪里是一鞭子,我可记得,足足十鞭子呢。”又有人笑道:“那丫头当初才十三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啧,就是性子泼辣的不行,动不动就甩鞭子,咱们在场的人可没几个没被她打过吧。”

“不过——”

那人一顿,继而又笑道:“还是咱们许兄厉害啊,受得鞭子最多。”

那被人唤作“许兄”的正是显国公府的二公子许安州,也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这会被人说起这些陈年旧事,脸上难免难堪,沉着脸骂道:“当初是爷让着她,不然就她那点手段,爷还真能被她打不成?”

“现在就是爷坐在这边,她都不敢碰爷一下。”

“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