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七品鲜卑不简单,更能凸显征北将军的厉害!”卫雄叹了口气,“少将军这次命令我等攻这广宁,可是彻底打破了双方默契,原本侵占一些靠近幽州的草场,裹挟周遭小部族,只要推说是不知王浚败亡就可以,但这广宁的屯守兵将,可是早就被陈止收服了,更不要说,咱们还将约定好的人口扣住了,这就是一再得罪,怕是难以善了啊。”
“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姬澹却是颇为豁达,哈哈一笑,“我看少将军说的不错,今日王浚,明日陈止,这幽州说到底还是汉廷的,不是一家一姓的,哪里需要顾忌许多?只要咱们不断壮大,这强弱之势早晚要变。”
“现在可还没有变。”卫雄摇了摇头,“何况那广宁本就贫瘠,先前遭遇兵灾,估计也没有恢复多少,未必就能做与陈止谈判的筹码,别是因为拓跋郁律的逼迫,让少将军昏了头才好。”
“这事可就不是咱们能过问的了,还是得看上面的意思,”姬澹嘿嘿一笑,指着前面说着,“不过,看这些倒马之处,也着实让人意外,此地陷阱、埋伏之多,远远超出预料,相比之下,这些屯兵的战力反倒居于其次。”
两人说话之间,前方冲杀的骑兵队列,已经迅速后撤,这一次的冲击,宣告无功而返。
“让人清点死伤,我等先去营帐之中商讨对策,”卫雄拨转马头,领着一众将领回去, “虽然只是派出小股兵马试探,但其中也有精锐,而且我不愿意损失太多人手在此处,因为占领广宁之后,很可能要承受代郡武丁的攻伐,那群兵马可不简单,王浚的南路军乃是其人亲自统领,都一败涂地,我所练精兵,未必能胜之。”
“还是等攻入了广宁再说吧,当前这情况,还得僵持一阵子。”姬澹这么说着,跟随同往。
等两人回到营帐,就有兵卒上来通报消息。
“征北将军来信了?”卫雄闻言点头,让人将书信拿来,展开一看,忽然赞道:“好字,可称之为当世大家!”
旁边的姬澹凑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这必然是陈将军的亲笔书写了,早就听说此人乃是书法大家,落笔生奇,却很少予人,想要求他一幅墨宝的人不知凡几,但真正能拿到的却是寥寥,未料你我引兵攻他,却得了这么一封信来。”
不理会姬澹话中的调笑之意,卫雄神色凝重的看完了这信,而后摇头道:“果然一代人杰,或许还是一位枭雄,气度过人,信中说着让我等退兵,则既往不咎,以后两家还是交好,守望相助,共对强敌,甚至还拿出慕容部的一部分土地作为两家交好的礼物。”
“什么?拿出慕容家的土地?”姬澹听了,却是满脸诧异,“慕容部势头正盛,现在宇文、段部逃离之后,留下来的大片草场,都被慕容接手,让他们的势力从东北扩张到了这草原,莫说他陈守一有什么本事越俎代庖,以慕容之地为礼,就算是他能裂土而送,恐怕咱们也不好接,因为一接,和慕容就有仇怨了,未来难免争夺攻伐,相互削弱,岂非给了这陈守一休养生息的机会?”
“恐怕这个就是陈守一的本意了,”卫雄却是满脸愁容,“此等人物,话无虚言,虽然你我都料定他兵力不多了,但就怕他说到做到,而单于那边,如今却是有些太过自信,万一中招,就难善了。”
这话其实暗藏深意,指的是最近部族太过顺利,南压匈奴,东占草场,趁着四周战乱,很是扩张了一番,以至于族中从上到下,都有些飘飘然了,内心膨胀,否则也不会下令攻伐广宁,做这撕破脸一样的举动。
姬澹一听,也是忧虑,但旋即又摇头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此人攻破王浚,也有取巧之举,待战况传来,你我细细分析,自可得知一二,况且他说送礼,也不知何时送到,倒是咱们这边,可能先要给他一份贺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