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始闻言,马上就错愕起来,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有事先准备好说辞,关键是和其他人的口径没有统一,即便随便瞎编,也会很容易就被发现破绽。
正当李始犹豫之际,张玄却主动开口,他说道:“在下乃是蜀中道士,师从天师道范师,此番北上,是为了来北地游历,因听闻有葛师、李道友等人聚集代县,因而星夜兼程,过来拜访,想要与他们论道,以证自心,之所以让人探查晚宴之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番话真真假假,却直接交代了自身来历是出身蜀地,让李始一惊,担心会因为这个,被陈止加以联想,缩小了辨别的范围。
但转念一想,这说法虽然有风险,但却是最为稳妥的选择,盖因此次过来的,可不只有他们两人,还有那么多护卫,他们的口音、经历,可是做不得假的,稍微问几句就可能露底,与其到时候两边对不上话,被抓住破绽,倒不如这种真假虚实掺和着说出来,迷惑陈止。
紧跟着,陈止果然就按着那话,说道:“这话说着似乎有道理,但这位又是什么人?”陈止指了指李始,“看他的身手和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且你们又是从蜀地过来的,那个地方,如今可是被叛逆占据着,几位这么些个人,是如何走出来的?我可是清楚,诸位在城外还埋伏了些人手。”
李始一听这个话,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旋即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惊,是因为被问及敏感话题,一个应答不好,就有可能被窥破,但松了一口气的原因也简单,陈止问出这么尖锐的话题,那就说明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否则反而要用言语迷惑自己,安抚住,随后再动手。
正当李始踌躇着,想着要如何回应的时候,张玄已经笑了起来,他说道:“府君对我天师道不甚了解,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我天师道起源自五斗米,却和这分散南北的散道不同,乃是有底蕴的,教众遍布蜀地,教主一声令下,聚集两万也不是难事,其中更有护教力士,乃是择选精干之人操练,其中最为精锐的,甚至是自幼就以道门功法打熬身体,如眼前这人一般的教众,在蜀地数不胜数!”
他说话的时候,话语中还有一股傲气,若不是李始深知自己根底,差点都要信了。
这小道长,没看出来,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跟真的似的,不对,他路上别也对我说谎了吧?
这边,李始折服于张玄的演技,另一边的陈止,却也暗暗点头,觉得对方发挥的不错,那自己也得配合上,便淡淡说道:“皆为一面之词,不过既是道门中人,想来典籍是看过的,你不是探查晚宴之事么?也好,今日晚宴,道长也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只有你一人可来,席间有不少道门高人,让他们与道长你见个面,想来真假对错,自可分明!”
李始一听,眼中一亮,觉得这个安排不错,自己是不愿意露面的,谁知道宴会上有没有人见过自己,但张玄如果能列席,那此间目的也就达成了。
再看那小道长,却见其人笑道:“既然府君有令,贫道自是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