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耀看到那个戴帽子的人回过头来,露出下面熟悉的脸。他伸手一指白阳羽,“跟我来办公室。”他不想在病房前面丢人现眼。
白阳羽把交给护士的玻璃花瓶要了回来,跟着温文耀去他办公室。
温文耀打开办公室进去,等白阳羽进来之后叫他关上门,然后往椅子上一坐,两条长腿搭在办公桌上,叼起一根烟问他:“你在搞什么?”
白阳羽把花瓶放在他办公桌上,“我问卖花的老板要怎么能把花保存得久一点,她说买花瓶插起来。”
温文耀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他叫白阳羽把窗台上那束花给他抱过来,他从里面缓缓抽出来一支,翻转过来朝着白阳羽身上抽过去,“谁叫你给男人送玫瑰花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冬天还没完全过去,白阳羽衣服穿得厚,被玫瑰花支抽在身上也不疼,可他还是缩着手臂往旁边躲,说:“别打了。”
温文耀抽了五六下,把那朵花丢在办公桌上时,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刺扎出血来了,他用手指把血珠子抹开。
白阳羽立即说道:“我去给您拿棉签和纱布来。”
“不用了,”温文耀拉开抽屉,拿出一盒创可贴丢在桌面上。
白阳羽说:“我帮您贴。”
温文耀冷眼看他,“我自己可以。”
白阳羽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说:“那我去接水。”说完,他拿着花瓶出去了。
接了大半瓶水回来,白阳羽坐在温文耀的办公桌前面,用剪刀修剪花枝,然后一支支插进玻璃花瓶里。他动作并不熟练,但是做的很认真。
温文耀在抽烟,仿佛漫不经心地左右转动身下的椅子,他说:“你觉得我会喜欢玫瑰花?”
白阳羽说:“不知道,可能不会吧。”
温文耀有些无奈了,叹一口气说:“那你送花什么意思?”
白阳羽回答他说:“今天早上才有人提醒我是情人节,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合适,就立即订了一束花送过来。”
温文耀想说“你当是在追小姑娘吗”,后来想起他对追小姑娘也没经验,顿时懒得开口了。
白阳羽却是无所谓的态度,“您不喜欢,您下星期生日,我送别的礼物给您。”
温文耀问他:“你怎么知道下星期我生日?”
白阳羽说:“一直记得。我打算每年的特殊节日都给您准备礼物,是不是很浪漫?”
温文耀歪着脑袋看他,有冲动抓起面前的书朝他砸过去。
白阳羽还在认真剪花枝,他低着头说:“老师,您还记得我妈妈吗?”
“什么?”温文耀不懂他什么意思。
白阳羽说道:“我小时候不懂,后来长大了觉得我妈整个人有点偏执,不懂她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对一个不爱他的男人,一辈子就喜欢那一个人。到现在我却发现我有点懂她了,我是她的儿子,我可能遗传了她的偏执,说不定是一种精神症状,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一辈子很快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