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白崇的关系?你说他是你叔叔?”他问白阳羽。
白阳羽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他是叔叔还是爸爸,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温文耀看着他,“所以你刚才跟文然说你不恨白崇,其实是在撒谎对吗?”
白阳羽摇头,“我没有撒谎。我确实不恨他,如果非要找个人来恨的话,我可能更恨我妈,她不该把我生下来,她太自私了。”
温文耀垂下目光,心里有些难受。
“其实我后来问过白崇,他为什么要和我妈上床,白崇说他做错了。我当时想,十八九岁的年龄,换成是我可能也受不住诱惑,但是我后来又想,一个成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如果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负得起这个责任,那就不要轻易有所行为,后悔是最没有意义的,而所谓的补偿,也永远补偿不了别人为此受到的伤害。”
温文耀听白阳羽说完这些话突然愣住了。
他知道白阳羽这些话所针对的人是白崇,可是他也同样是白阳羽所说的成年人。在他和白阳羽这段关系中,白阳羽虽然已经成年,却始终不过是个还没走出校园又从小缺爱的学生,他是他的老师,他对他的引导对于他以后的生活和工作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白崇十八岁的时候自我放纵,有了一个他自己都难以面对的白阳羽,而他们的区别无非是在于他和白阳羽谁都不会怀孕,但是行为错误导致的结果又不是在于会不会有一个孩子,而是对于彼此一生的影响。
谁能负得起责任?
从他选择学医就一直崇拜敬佩着的老师都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那他又怎么负担得起?他们现在的放纵究竟有什么意义?
温文耀突然伸手推开了车门,外面空气凛冽冰冷,一瞬间像是被细密的银针刺入毛孔,让他打了个寒颤,头也微微痛了起来。他朝着车后面走去,蹲在路边掏出烟来,他给自己点火,可是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冷,手抖了两次都没有点燃,后来看白阳羽跟着下车了,他才终于点燃了烟,深深吸一口让烟雾进到肺里,尼古丁穿过血管进入血液,然后飞速运行到大脑,让他瞬间恍惚起来。
白阳羽走到他面前,担心地看着他,“老师,您怎么了?”
温文耀仰起头,隔着烟雾看白阳羽,他现在已经很少会这么仔细地看他了。还记得第一次在他办公室见到白阳羽的时候,他想着长得这么好看的年轻人不去当偶像可惜了,现在再看,却想的是等他毕业进入医院工作之后,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小姑娘,就像他爸爸白崇那样。
“我没事,”温文耀最后还是用平稳的声音回答他的疑问,“等我抽完烟,我们就回去吧,太冷了。”
白阳羽点头,“回去了。”
白阳羽很贪恋肌肤的接触,所以总是会在亲热之后仍然紧紧抱住温文耀不放。
温文耀在他睡着之后,才轻轻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到一边,在黑暗中坐起来,默默披上睡袍。趁着白阳羽熟睡,温文耀把屋子里白阳羽的所有东西全部收拾在一个大箱子里面。
第二天早上,白阳羽起床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温文耀和他面前的大箱子,他愣了愣,揉一下乱糟糟的头发,问道:“老师,您要出差?”
“都是你的东西,”温文耀说。
白阳羽一脸莫名,他走到温文耀面前,奇怪问道:“什么我的东西?”
温文耀站起身来,朝他伸出一只手,“钥匙还给我。”
白阳羽从疑惑慢慢变得明白起来,他意识到温文耀是什么意思之后,竟然转身就想要逃走。
温文耀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反手将人推到了沙发上,抬起膝盖压住他后腰,说:“把钥匙还给我,对面的房子也给我退了,你回去住校。”
白阳羽艰难地从沙发上把头抬起来,他说:“我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