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鸣问:“你他妈又去哪儿了?”
“忙。”沐怀朋理牌。
刘一鸣嘿了一声,打出一张四筒,笑得两肩耸动,“你是把我当你外头那些女人了是怎么回事,还忙,忙你大爷啊。”
沐怀朋也笑笑,不置一词。
有人说:“四爷是真的忙吧,最近城南那个项目不是开始审批走流程了吗?”
“什么项目?魏诚那个?”刘一鸣扭头问沐怀朋,“你还在搞呢?”
沐怀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没点,叫了声碰牌,才摇摇头:“玩不动,姓魏的胃口太大。”
那人很诧异,“我一直听说是两家合作。”
沐怀朋反问:“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可能是我听岔了吧。”那人不太确定道。
沐怀朋没放在心上,随手打出一张牌,主动说:“前两天去了趟外地看项目,当地政府做文创园的,基建大部分要重来。”他看向刘一鸣,“你有没有兴趣做?”
刘一鸣摇头:“这种大工程里面水不知道有多深,我一外地佬去凑什么热闹。”
沐怀朋不在意,抽着烟说了句随你。
顿了下,他又改主意:“这样,我叫人送个文件过来你看看再决定。”
刘一鸣以为项目不错,没有拒绝。
沐怀朋打了两个电话,听见那女人声音细腻婉转,心里有些发痒。
挂了电话他加人微信,看见那人头像是一张风景照,点进朋友圈随手拨弄两下,大多都是工作相关,没有太多私人信息更没有自拍照片,看起来颇为无趣。
一桌子人见他面无表情,还以为是在处理公事,也不敢催,等着人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才继续。
过了半个钟头,有人推门进来。
他们的牌桌在屋子边上,包厢里又唱又跳,有人进进出出,没人当回事。
盛勤站在门口,入眼灯红酒绿,看不真切。她往屋子里面瞧去,看见沙发上有女人面对面坐在男人身上,她背后一双大掌游走,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你站着干什么呢?”身旁有人扬声。
沐怀朋的位子侧对大门,从她进门站定就注意到人来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认出沙发上是谁,再回头,看见那女人还盯着人家不放,这才提醒。
他一出声,刘一鸣跟着回头,看见年轻女人捏着文件袋向他们走来。
待盛勤走近,刘一鸣眯眼仔细打量,只觉得这人面善,不知是在哪儿见过。
盛勤开口叫了一声四爷,把文件双手奉上,垂眸站在一边,安静地等他翻阅。
沐怀朋接过文件问了一句:“怎么是你来?老袁的助理呢?”
“袁总出差了。”
他哦了一声,把没抽完的烟搁在一旁,抽出文件匆匆扫过一眼。
“这谁写的?”沐怀朋问,“你写的?”
一桌子男人都没动作,等着他看文件,盛勤被这声质问弄得脸红,局促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沐怀朋似乎有些头疼,把几页纸翻动得哗哗作声:“市场定位呢?目标人群和体量呢?那天张书记不是讲了吗?你怎么听得?怎么全是文字?没有表格吗?”
一连串的问句打得盛勤措手不及,她脸上更热,支吾着跟人道歉。
这纪要原本是盛勤根据记忆撰写的,第二天的行程里她魂不守舍,有些地方出现疏漏而不自知,这会儿到了沐怀朋手里,被人一眼看穿。
刘一鸣就见不得小姑娘难堪,主动说:“老四你怎么回事,人家老袁的人要你多嘴?周末给你送文件还送出不是来了。”
他伸手去过报告,接过一看,更觉沐怀朋大惊小怪:“这不写得挺清楚的吗?”
旁边有人打圆场:“一鸣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哥就是要求高呗。”
刘一鸣嘀咕:“我看他是穷毛病多。”
盛勤仍有些尴尬。
沐怀朋取过烟抽了一口,抬头看她。
白烟袅袅腾空,烟雾背后是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的面容。
沐怀朋伸手拿过烟灰缸,弹弹烟灰,问:“你当时不是在吗?张书记在湖边……”
话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什么,再看身边的女人双颊绯红,一双眼眸流露无措。
那是第二天上午的行程,头天晚上两人都没怎么睡,她起来要是精神不好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沐怀朋反倒很是受用。
他吸一口烟,脸上有几分笑意,睨着她低声道:“这次倒是我错怪你了。”
盛勤眨眨眼,深深吸气,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我回去会仔细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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