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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兄书 布丁琉璃 2542 字 1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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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兄书》

作者:布丁琉璃

文案:

永乐郡主谢宝真身为英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万绿丛中一点红,上有三位叔伯护阵,下有八位哥哥争宠,可谓是众星捧月风光无限。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位冰清玉洁从未谋面的九哥,从此平静的英国公府内暗流涌动。

这位九哥什么都好,就是患有哑疾、身世悲惨。

那日初见,小郡主以为九哥是父亲背叛母亲所生的私生子,故而百般刁难,小野猫似的瞪着他:“以后不许你靠近主院半步,不许出现在我眼前!”

谦谦白衣少年发不出声音,朝着小郡主颔首低笑,只是那笑意从未照入他的眼底。

再后来,这个哑巴九哥将某位纨绔堵在深巷中,褪去温润如玉的伪装,露出狰狞的獠牙。

他冷眼盯着地上被揍得半死不活的纨绔子弟,一贯紧闭的唇终于开启,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

“以后你哪只脚靠近她,我便打断哪只脚;哪只手触碰她,我便断了哪只手;多看一眼,我便挖了一双眼,多说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永乐郡主这才明白,高岭之花原来是朵不好惹的黑莲花!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青梅竹马 甜文

主角:谢宝真;谢霁┃ 配角:下本《艳姝》男主很美很强,女主更美更强 ┃ 其它:伪兄妹;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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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得知阿爹从平城带回来一个私生子的消息时,永乐郡主谢宝真正在宫里陪七公主下棋。

谢家一向太平和睦,何曾起过这般风波?

短暂的震惊过后,无穷的怀疑与焦急争相涌现,脑中放烟花似的炸成一团。谢宝真甚至忘了同七公主解释告别,只扯过狐狸毛斗篷往身上一罩,便出了洗华殿的大门,急匆匆跑进了风雪中。

天盛元年的这场初雪来得猝不及防。那刀子般锋利的风划破苍穹,漏下大团大团的雪,呜呜咽咽的,像来自虚空的哀嚎。不一会儿,地上、檐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远远望去,满世界都是寡淡的灰白二色,如同一幅湿淋淋的水墨画铺展眼前。

风云突变,似乎在暗示今日的不同寻常。

从长乐门出,马车的轱辘匆匆碾过南门,沿着大道哒哒奔向坊间,谢宝真的心情也如地上的车辙一般凌乱。她伸出一只葱白般细嫩的小手挑开绣着精细银边的车帘,朝窗外看了眼,路上行人稀疏,卖糖葫芦和泥人儿的手艺人拢着袖子在酒馆檐下避雪,马车摇晃,青檐盖雪,视线模模糊糊的,一切都显得那般不真实。

谢宝真希望那个所谓的‘私生子’,也只是一场不真实的空穴来风。

“郡主,风冷,您还是把帘子放下来罢。马上就到了,可别呛着风。”说话的是一旁的黛珠——私生子的消息,就是这伶俐护主的小侍婢想了法子传信入宫的。

“我还是不愿相信,阿爹向来顾家自矜,怎会凭空多出一个……来?”谢宝真烟眉轻蹙,连‘私生子’三个字都难以启齿,面含愠色放下车帘说,“阿爹明明最宠我了,便是为了我着想,也不会做出这等背叛阿娘的事。”

身边的黛珠绞着手指,也有些不确定了,说道:“奴婢也未曾听清,只见巳时国公爷带回来一个破破烂烂的少年……对了,当时国公爷紧紧牵着那少年的手,还把自己的狐裘裹在少年身上,低声细语的样子,状态十分亲密,几个下人见了都在议论那少年是谁,奴婢刚过去赶走了那些多嘴的小婢,就听见夫人和国公爷争执了起来!他们关了门,奴婢也听不真切,又不敢靠近,只隐约听到夫人似乎颇为激动,说什么‘那个女人’‘背叛’之类的,奴婢这才……”

听到这,谢宝真心凉了半截儿。

阿娘一向性子大度果决,又是诰命加身的国公夫人,若非有猫腻,她怎会那般激动介怀?

黛珠大约觉着方才那番话有些鲁莽僭越,便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谢宝真绷紧的脸色,咽了咽嗓子道:“郡主莫急,兴许是奴婢猜错了。又或许,那少年只是一个假冒谢家血脉攀高枝儿的心术不正之人而已……”

明知‘假冒谢家血脉上门寻亲’的可能性不大,谢宝真仍抱有一丝希望,哼道:“若真是如此,待会见了那讹人的小贼,先骂一顿给阿娘出气再说。”

很快到了谢府,踏脚的小凳还未放稳,谢宝真便掀开帘子蹦了下来,登时被呼啸而来的风雪吹得七荤八素,好半晌才睁开眼。

另一侍婢紫棠早已等候在阶前,见谢宝真下车,忙撑伞迎上来,往谢宝真手里放了个暖手炉,口中直唤道:“郡主!郡主您慢些走,当心路滑!”

紫棠是晓得今日府中局势的,几次张口相劝谢宝真冷静些,谢宝真却无暇理会她,只一扬嫣红缀白狐狸毛的斗篷,加快脚步穿过中门,径直朝大厅走去。

爹娘将下人们都遣走了,庭中无人扫雪,积了一层白,踏上去嘎吱作响。谢宝真呛了冷风,低咳起来,两个侍婢忙不迭给她抚背顺气。

谢宝真担心阿娘的状态,忍住呛了风的不适之感,抬手准备叩门。

刚唤了声“阿爹、阿娘”,门却自个儿从里头打开了,走出来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身着淡色圆领广袖的常服,面如璞玉,鬓似墨裁,眼中自带三分笑意,垂首望着檐下急冲冲的小少女,温声道:“宝儿,不是要在宫中陪九公主住上几日吗?怎的归来了,也不提前告知五哥一声。”

说罢,他脸上笑意不改,轻描淡写地扫了谢宝真身后的两个丫头一眼。黛珠和紫棠忙心虚地垂下头,不敢看他。

“五哥!”见到许久不见的亲兄长,谢宝真眼睛一亮,还未高兴一会儿,又想起自己是回来‘兴师问罪’的,便又硬生生沉了小脸,踮起脚尖朝厅内张望,“听闻家中有客到访,何故避我?”

只瞥了这么一眼,话音戛然而止。

厅内晦暗,兽炉中的熏香丝丝袅袅,阿娘眼眶湿红,扭过头用帕子拭眼角;而阿爹则面容严肃地分坐一旁,夫妻俩谁也不看谁,气氛是从未有过的僵冷。而他们面前站着一个瘦削狼狈的少年——有多瘦呢?即便是裹着阿爹那件珍贵厚实的狐裘,也如同挂在衣架子上般空空荡荡。

听到门口的声响,瘦削的少年转过头来,半张脸也随之暴露在一线薄光中。

他看起来年纪还小,约莫也就十三四岁,不比谢宝真大多少,且束发凌乱,眉骨和脸颊上有伤,青青紫紫的结着血痂。虽然他又瘦又脏,五官布局却是格外周正,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谢宝真形容不出这双眼睛的样子,只觉得乍看之下仿佛被他摄住了魂儿,有种惊心动魄的心悸之感,使得她满腹诘责都问不出来了。待要仔细看时,那种心悸又忽而消失,只余下一片寒潭月影般深不见底的虚无。

不错,的确是虚无。眼型漂亮,瞳色深沉,却没有什么生气。

他是谁?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何他比路边的野狗还瘦,还满脸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