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哈哈,你也很宠它啊。”于威扬起笑容,说,“我也去找点东西吃,不知道阿姨有没有剩饭剩菜什么的。”

“好,给我留一点。”

“你也刚起?”于威怔住。

顾书白从容地点了点头。

于威不知道该说什么,放在以前可能还会啧啧两声,调侃一句“自律王也有睡过头的时候”,现在经过一宿的自我反思,他是没那个心情开玩笑了。

小房间的窗还开着,这个小屋是大圣的住所,里面猫咪用具一应俱全,就连猫爬架都有不同款式的三个。

俱乐部没一个不宠这只胖橘的,可给它买的这些东西它从来不用,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摊在小阳台上晒太阳。

活成这样,真的挺幸福的。

顾书白看着大圣一通饕餮,微微一笑,揉着大圣柔软的后颈毛。

冷风灌进来,顾书白站起来,想把小房间的窗户关上,一眼就看到窗外有辆黑色的商务车驶了进来。

车上下来一对中年男女,衣着大方得体,富贵气十足。

这又是谁的家长?

顾书白没理会,将窗户关上。

等把大圣喂饱了,顾书白才下楼找东西吃,这个点都该直接吃午饭了。

食堂那边,饭菜的香气频频传来,于威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进入禅定状态,顾书白坐在他对面,拿起筷子他才反应过来。

于威说:“刚想给你打电话喊你吃饭,阿姨知道我们没吃早饭特地给下了面。”他手机就放在旁边,拿起电话的瞬间走神,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着水土都不服就服自己,这会儿还干脆忘了为什么走神了。

说这话的时候,食堂阿姨正好拖地拖到他们这儿,直起腰笑着说:“早饭一定得吃啊,多晚都得吃,不吃对胃不好,你们这些孩子啊,阿姨亲眼看着的,太辛苦了!”

于威想了起来,他是看到阿姨的背影时想到了他妈妈。

两人安安静静地把面吃了,谁也没怎么说话,吃饱之后,坐在那儿聊了会儿天。

于威挺担心顾书白问起来他最近状况怎么不好的,他的状况他比谁都清楚,但这个问题他真的没办法回答,就好像要把自己内心最懦弱的地方鲜血淋漓地撕给外人看一样,太痛苦了;可是他又很期待顾书白问点什么,让他有个倾诉愁苦的渠道。

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声,男人的厉吼一声比一声高。

顾书白眉头一蹙,说:“我去看看。”

“我也去。”于威站起来,紧随着顾书白出门。

俱乐部每层都有个休息角,搞得像是个露天咖啡厅一样。按照石天野的说法,这是给俱乐部弄出点文艺气,也方便有记者过来做采访的时候有个取景的点儿。这一赛季刚过,前段时间来采访的记者不少,每一层的休息角都派上了用场。

今天来休息角的却不是什么媒体人,是齐凯的爸妈,在怒吼喷人的是齐凯的爸爸。

齐凯的爸爸怒瞪着齐凯,骂道:“你这还是我齐正刚的儿子吗?看看你,学那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青年离家出走,几年也不知道回去就算了,打什么破游戏,有什么用?齐凯你告诉我,你这么混日子你觉着有意思吗?”

齐凯不说话,甚至不看他爸,闷着头,心里头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齐正刚见齐凯没反应,更是怒火中烧:“以前就算了,我当你年轻不懂事,在外面待几年就知道社会的残忍,现在呢?打架?还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小凯,”齐凯的妈妈在一旁说,“爸爸妈妈也是着急,你这么多年都没回家,昨天看新闻看你被打成这个样子……听妈妈的话,别再和你爸怄气了,你就跟你爸道个歉,咱们回家吧。”

“我不回去。”齐凯一身硬骨,开口便是冷冷的回绝。

齐正刚一瞪眼,强压着快要暴走的怒火,狠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回去。”齐凯终于抬头正视齐正刚,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决绝,又带着几分恨意,“五年前我不回去,五年后我依然是这个决定。”

“你!”齐正刚一双眼睛充血,拳头一握,再松开的时候居然是高高举起,一巴掌打了下来。

“叔叔!”顾书白出声喊住齐正刚,而齐凯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拉了一把,拉离了原位。

齐正刚这一巴掌没能落在齐凯的脸上,只是指甲划过时勾连到了伤口,漫出一点血迹。

齐凯垂下眸子,嘴角绷得紧紧的,他忽然掉转头,拉了背后的谢爻,向楼梯奔去。谢爻却不肯动,站在那儿,面对怒火中烧的齐正刚毫无畏惧。

他说:“那你觉着什么是有意思的事?”

齐正刚一怔,一时却无法答出这话,平复了下心情,才说:“当然是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哪种意义?”

齐正刚蹙着眉头,说:“对社会、对家庭有意义,至少要对自己负责。”

“齐凯他哪里没有对自己负责?他做的事情比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要有意义,对他来说。”

齐正刚露出讽刺的笑容:“你们就是这么自我麻痹的吗?你们所做的事情就是去参加一些所谓的比赛,自以为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粉丝而洋洋得意,等到被别人打败的时候,就像是个丧家犬一样垂头丧气,我齐正刚的儿子怎么会这么丢人显眼?”

“你就没输过吗?”顾书白忽然开口问道。

齐正刚却不说话,顾书白又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赢给你看。”

一直沉默的齐凯盯着齐正刚,冷漠地说:“我会回去,以一个冠军的身份。”

齐凯爸妈坐回车里,齐凯妈妈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流了下来,嗔骂道:“齐正刚你要是刚才打下去了,我就跟你没完!今天不是说好要带他回家过年的吗,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都多少年没回来了,你要是把他逼走了,我就……我就……”

“别哭了,烦不烦。”齐正刚郁闷地长吐口气,他盯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手,指甲上还有从齐凯脸上刮下来的痂,心里一阵揪痛,齐正刚说,“他这种倔脾气,像谁?”

“像谁?还不是像你,他喜欢玩游戏你就让他玩好了,整天把你自己的理想包袱追加在他身上,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正义凛然地做着这种自私的事情。”

“好了别说了。”齐正刚烦躁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