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宋晚玉也不求多,领着侍卫在林中绕着,若是遇见野鸡野兔野猪什么的,打便打了,还能回去加顿餐;若是碰着狐狸这样皮毛鲜亮的就得用些心,专挑眼睛射,这般才不伤了皮毛.......
宋晚玉身边又跟了许多侍卫,这些人都是天子特意给挑的,年轻英俊,身手也好,很能帮得上一些忙。
待到午时,宋晚玉果是收获颇丰,回程路上还考虑了一回:野鸡拿来炖汤最是鲜美,野兔和野羊正好烤了来吃.......
想了一回,只有两点最是可惜:一是没有碰着熊,不然还能吃个熊掌;二是她打的这些猎物,皮毛都不甚好,或者说她觉得都配不上霍璋。
故而,宋晚玉回程路上还有些不乐,见着那几个扛着猎物来比试的世家子就更没有好脸色了。
郑八郎与王三郎原就没什么准备,纯粹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参与这回的比试,皆是对卢五郎的自作主张十分气恼,哪怕是在侍卫仆从等的帮助下猎了些猎物,到底称不上多。
尤其是,卢五郎身后的侍卫居然是拖着一头黑熊来的。
宋晚玉并未下马,骑在马上扫了一眼,颇有些“念什么来什么”的古怪感觉。
不过,卢五郎能猎来一头熊也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
宋晚玉特意看了他一眼,怀疑的道:“你倒是好运气。”
卢五郎下了马,姿态从容,堪称是美姿仪。只见他遥遥的对着宋晚玉拱手一礼:“确是好运气,恰好碰着这头饿极了的黑熊出来觅食,且它又恰好猜中了早些设下的陷阱,这才叫我捡了个便宜。”
郑八郎与王三郎听了,信或不信,都觉得这卢五郎果真是奸诈。
信的想:能提前在林中设下陷阱,只怕是早早就打算好了要借着这回狩猎出风头!真是心机深沉!
不信的想:当谁不知道啊?这么大一只黑熊,便是掉了陷阱,哪里是卢五郎能猎下的?多半是下人早就备好了的这一出,故意叫他出这个风头!真是不要脸!
宋晚玉倒是挑了挑眉,也没说信不信,只是道:“不错!”至少,中午是有熊掌吃了!
说话间,宋晚玉随意的将自己手上的鞭子丢了过去。
卢五郎伸手接了来,面上露出笑容:“谢公主赏。”
宋晚玉却没理他,回头与身后的侍卫道:“把你的马鞭给我。”
侍卫一怔,待得反应过来,正对着昭阳公主那张堪称绝艳的脸容以及看过来的目光,便觉耳颊隐隐发烫,一时间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慌忙的低下头去,双手捧着马鞭递上去。
宋晚玉再没去看在场这些人,扬鞭策马,径自便往营帐的方向去。
当宋晚玉骑着骏马越过卢五郎时,穿着大红骑装的身影一掠而过,雪白的狐裘下摆在风里微晃,带来若隐若现的香风。
卢五郎手掌微张,下意识的想要去留住那一缕香风.......
然而,马蹄没有停顿,宋晚玉就这样策马越过他,径自离开了。
侍卫们自是紧随其后,马蹄不断的越过卢五郎的身侧。
卢五郎适才含笑的脸也跟着僵了僵,藏在袖中的手掌慢慢的握了起来。
郑八郎与王三郎见状,反倒觉得心里平衡了。
郑八郎还往卢五郎处扫了一眼,指桑骂槐的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也是怪可怜的......”
“少说两句!”王三郎状似劝阻,嘴上却道,“总不好往人伤口插刀。”
卢五郎回头看了这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收回了目光,转身上马,也顺着宋晚玉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认真说起来,卢五郎一开始也只是因着宋晚玉的身份起了些兴趣,倒也不是非要强求。
毕竟,如今世家权重,便是宋家也是陇西世家出身,真正的顶尖世家还真不愿意将自家真正看重的后辈推出去给昭阳公主做驸马——哪怕天子格外看重这个女儿,东宫与秦王也只这么一个嫡亲妹妹,但宋晚玉如今已是十九,还死过一个未婚夫——这般的条件,世家里头守旧些的老祖宗是很看不惯的,自觉世家该有世家的风骨,不该太过谄媚君上。
如郑八郎与王三郎这般的,也就面上不错,实际上也就是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从嫡支里挑出来应付天子的。
卢五郎自是不屑与他们共伍。
只是,如今宋晚玉这般态度,卢五郎反倒真就有了些兴趣。
不过,这位昭阳公主这般的目下无尘,他便是起了兴趣,只怕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接近对方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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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玉回去后,还将自己的猎物与天子显摆了一回,抬起下巴,欢欢喜喜的吩咐下人好生处理:“先把兔子烤了,野鸡煮汤......对了,羊也要烤!”
天子笑着看了她的猎物,也很为自家女儿高兴,连声道:“不错,不错。瞧你这收获,指不定比三郎还多了!”
宋晚玉凑上去,坐到天子边上,笑着奉承:“虎父无犬女嘛。”说罢,又看了看左右,见齐王没在,便问了一句,“三郎呢,还没回来?”
天子道:“他向来最爱游猎,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宋晚玉便嘟囔着道:“每回都要叫人等他!”
天子瞥她一眼:“你不也是每回都要挑他毛病?!”
宋晚玉:“.......”
宋晚玉托腮叹气,佯作苦恼模样:“唉......这也没办法,谁叫阿娘非得把我们这对冤家生在一处呢。”
天子被她这怪模怪样,逗得险些咳嗽起来,只得拿手指她:“你啊!你啊!”
宋晚玉只朝他眨了眨眼睛。
天子笑得更厉害了,笑过了方才记起要紧事,环视了一圈左右,不免道:“卢五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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