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2 / 2)

文宗帝道:“又不远,就在宫中,你若是想阮阮了,进宫便是。你要进出这宫门,还不容易么?”

这是软的不行,要硬抢人了。

温阮若真在宫中长住一段时日,那她这辈子都不用想出宫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温阮在此时,想到了一句特别恶心,但莫名合适的话,狗皇帝就是在馋我的身子!

眼看着胜利的天秤要倾向文宗帝那边,殷九野他站了出来。

“陛下隆恩,我与温阮同感荣幸。陛下所言甚是,皇后娘娘对温阮的关爱我也早就听温阮说过了,若温阮能进宫相伴皇后娘娘左右,也是件好事。”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文宗帝以为殷九野看不出他心底的盘算,笑着说话,甚至在心底略有一丝得意。

但殷九野话头一转,又说:“只是温阮最近一直在温家祠堂对着已故亡母颂经,当作出嫁前的告别,这份孝心,也恳求陛下成全。”

文宗帝脸上的笑色略略放下去:“此话何解?”

殷九野微微笑:“不若将温阮生母的灵位也请进宫去,免得这颂经之事忽然中断,对生母不敬。”

温阮与皇后同时忍笑。

皇后甚至在想,这阴九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皇后说:“说得好,本宫这就着人送个佛龛进广陵殿,将妹妹的灵位请进去,阮阮啊,这孝心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得坚持才是,最好吃斋沐浴,素手焚香,如此才叫恭敬。”

温阮忍着笑,行礼道:“臣女多谢娘娘教诲,一定好生为母亲颂经。”

靖远侯悄咪咪地冲殷九野翻了个白眼,你他娘的臭小子,你捉弄谁呢?你到底是在恶心文宗帝还是在恶心我?

但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有本事,他文宗帝当着阮明月的灵位,对温阮搞三搞四!

这阮明月的灵位有点像什么呢,有点像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

文宗帝的内心不知翻腾过什么样的情绪,他只是久看着殷九野,眼神森冷骇人,他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表面上殷九野只是提了个看似滑稽的请求,但在座的人都知道内情,这个请求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文宗帝的脸上。

文宗帝以为殷九野是无心说出来的这话,无意中刺中了他心底的经年往事。

而殷九野,要的就是让文宗帝以为他是无意。

这番心计交锋,暗里博弈,文宗帝并不占上风。

就在这时候,靖远侯要死不死地委屈巴巴来了一句:“老臣舍不得,老臣每日都要去看看亡妻,若是搬进宫去了,老臣难过,陛下,不如算了吧。”

文宗帝也只好顺着话说:“既是如此,就再说吧,孤也不好让你这般难过。”

靖远侯抬手,“陛下仁爱。”

几句有的没的闲话过后,文宗帝已经不能再动什么心思,殷九野始终应对得当。

皇后已经很久没看文宗帝这么吃瘪了,不由得心情大好,多看了殷九野几眼,越看越顺眼,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

回宫后,文宗帝坐在太平殿里写字,一种叫嫉恨的情绪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的字迹凌乱潦草。

太霄真人进殿问安:“陛下召贫道何事?”

“杀了阴九。”

太霄子抬头。

文宗帝说:“不惜代价。”

第106章

太霄子略微沉默了一下。

想了想, 他还是劝道:“陛下,便是没有阴九, 以后也会有其他的人。”

文宗帝放下笔, 看着太霄子, 笑问:“你以为孤杀他,全是为了一个女人?”

太霄子低头不语。

文宗帝笑了下, 说:“孤今日去看他,他第一次面圣, 不见丝毫慌乱, 从容不迫,对答如流,温仲德对他也很是看重, 太霄子,他是第二个温北川,他甚至比温北川心计更深。”

太霄子皱眉:“陛下的意思是……”

“温家孤是一定要整治的, 只是时机问题, 这个庞然大物在朝中根基极深, 温仲德表面上是退隐离朝, 但孤从不觉得他真正远离过朝堂。”

“每日早朝,孤看着满朝的文武, 总是会想,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温仲德安插的人手,夜夜入梦前, 孤也会想,当年温仲德若是与其他皇子交好,如今这皇位,是不是早就与孤无关了。”

“当年温仲德势大之时,翻手为云覆手雨,文武百官以为他马首是瞻,暗中称他为摄政王,孤的圣旨都不如他一句话好用。”

“孤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一点点在朝中培植起自己的势力,那十年孤每日枕戈待旦,不敢深睡,就怕哪天晚上睁开眼,看到温仲德站在孤床前,手刃了孤,篡夺皇位。”

“那十年教会了孤一个道理,臣子忠不忠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为孤所用,眼下看来,温仲德不能。”

“所谓阮阮,不过是孤的一点不甘罢了,她左右不了孤的决定,若有必要,她也不是不能死。”

太霄子听着文宗帝这番剖析内心的自白,拱手道:“贫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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