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衣柜面前,拖出一个箱子,然后将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取出来放进去,顾韫注意到男人手中的以及男人身上穿的衣服,都跟修真界的不一样,也并非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的风俗。
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顾韫还没有理清头绪,男人已经提着箱子准备离开了,这是顾韫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断没有放走的可能。
“站住。”
声音冷淡的不含丝毫情绪,和顾韫这个人一样。
男人果然停了下来,却不是顾韫以为的被他威势所震,而是诧异于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顾韫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男人抬手打开了房间的灯,转过身来看着顾韫。顾韫眼睛适应了黑暗,突然被亮光刺激,条件反射的抬手遮挡,数息之后才拿开。
当男人那张脸出现在顾韫面前,一直面无表情的顾韫竟然露出了惊愕的模样。
“珩息,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他唯一的弟子段珩息,难怪他会觉得熟悉。
顾韫一生只和两个人牵扯上了因果,一个是带他回宗门的上任掌门,是顾韫亦师亦友的存在,可惜天道无常,已经坐化了,剩下那个就是别人硬塞给他的徒弟段珩息了。
新宗主师叔说段珩息是什么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一定要他收为徒弟,顾韫被念叨的烦了,就应了下来。
虽然成了师徒,顾韫对段珩息却一直是放养状态,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就算如此,段珩息也不至于就把他恨上了吧。
听到顾韫的话,段珩息脸上浮现一抹嘲弄。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的房间?你何时在别处建了洞府?”
“你在说什么?”段珩息只是疑惑了一瞬,就换上了然的表情。“怎么?欲求不满就开始装疯卖傻了?”
“……”
顾韫发现两人的对话根本不在一个点上,段珩息何时用过这般无礼的态度跟他说话,顾韫有几分不悦,一时沉默了下来。
见状,段珩息放下行李箱,走到顾韫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韫。
“顾韫,别以为你进了我段家的门,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怎么进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这些都是你该受的,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什么意思?”
段珩息被顾韫的反应气笑了,这个人可真是擅长装成无辜的样子。
“听保姆说这三天你都呆在我的房间里,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就这么想被我上吗?”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给清心寡欲的顾大佬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力,他的表情从茫然到惊愕,再到震惊,比过去一百年加起来的表情还要丰富。
“你这是什么反应?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一个贱人,看一眼都让我恶心,你要是实在饥-渴,不如我让人——”
段珩息本来还想吐出更恶毒的话语,却在对上顾韫冰冷的眼神后顿住了。
顾韫的眼睛很有神-韵,这是修为造就的强大自信,当他随意瞥向你的时候,总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在这样的眼神下,任何轻浮的言语都是一种亵渎。
段珩息心脏猛然一紧,气势不自觉弱了几分。
“你好自为之。”
留下这句话,段珩息转身离去,步伐有些凌乱,一直到下了楼还能感觉到紊乱的心跳,段珩息按住自己的胸口,脸上阴晴不定。
他这是怎么了,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了心动的感觉,对顾韫?这个只会死缠烂打还厚颜无耻设计他的人?
段珩息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