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照射进来,光线在他脸上落下,一半阴一半阳,透出点点克制的情绪。
苏纯淳赶忙将装着隔周水的瓶子放到了座位底下,圆滚滚的脑袋垂下,两只娇小的手举过头顶,掌心朝上:“少爷,您打我吧……”
季念默不作声,只是低头继续处理着衣服上的水渍,衣料湿哒哒地粘在身上,不太舒适。
上课铃声响起,嘈杂的教室恢复平静,她狠狠地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有股莫名聒噪的情绪堵在胸口,想给季念真诚地在道个歉,可看到那张阴沉的脸,又霎时没了勇气。
苏纯淳一边记着黑板上的板书,一边默默观察着季念。
察觉到边上有动静,她下意识地窥视了下,余光中他脱下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件短袖校服,露出的胳膊精瘦白皙,线条匀称流畅,散发着浓浓男性荷尔蒙。
他是热了么?可今天不是气温转凉了?
秋日凉风从敞开的窗户外吹了进来,带起了几分窸窸窣窣的声响,苏纯淳不经打了个寒颤,肩膀不自觉地抖了抖,胳膊上鸡皮疙瘩在疯狂冒了起来,好冷……
视线倏然落在了季念搭在座椅后背上的校服上边,一大块洇湿的痕迹是她的杰作……
这个女仆,做的实在是太不称职,她伸手轻轻往小脸上来了一巴掌,小惩大诫。
呆滞地思索着,心中的愧疚感渐涌,几秒过后,她大大咧咧地脱掉了校服外套,潇洒地递到季念面前,“少爷,您穿上吧。”
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季念愣怔了几秒,看着她揉捏成一团校服,又抬眸看了眼她被风吹得单薄的小身板,冷言道:“尺寸不对。”
“凑合着穿吧,别娇气了,要不然冻着就不好了。”她嘟嘴,没等季念伸手去拿,就先一步披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外套上沾染着女孩特有的馥郁清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夹杂着风中,是微甜的味道。
指尖那只循环转动着的水笔忽而掉在了桌上,“砰”的一声,打破了连绵不断的思绪。
他掀眸,望着苏纯淳在冷风中紧抱着双臂取暖的模样,表情渐渐凝固在脸上。
“苏纯淳。”季念伸手披在肩头的外套扯了下来,蹙了蹙眉,“你这衣服多久没洗了?”
闻声她下意识地转头,却被他后出口的那句话晃了神,这件外套她好像连着穿了四天,不过四天,也不算久吧。
可季念是狗鼻子么,怎么这都闻的出来?
何况她又没出汗,衣服不脏也不臭,多穿几天又怎么了?可被季念这么一问,苏纯淳就是不由地心虚了起来。
“这衣服……洗了也没多久。”她支吾地道。
毛糙的面料捏在手里,季念打量了眼她奇怪的神情,伸手把外套塞回到她怀里,“自己穿。”
苏纯淳僵硬地“哦”了声,真是好娇气……
虽是这么应下,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怕他洁癖发作,苏纯淳索性将外套揉成了一团,塞进了抽屉里。可不过一会,本就很怕冷的她还是把外套重新穿了起来。
看着季念仍是一条短袖在身上,苏纯淳又愤愤地轻打了自己一巴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怎么可以四天不洗衣服!
下课铃一响,苏纯淳就跟吃了□□似的一个箭步直接冲出了教室。
季念那随风飘摇的身板,肯定是经不住冻的,苏纯淳在上课时,就已经计划好了要回寝室给他拿件衣服,可就是不知道以他的心里素质能不能接受那件几乎不合时宜的衣服。
苏纯淳抱着件肥硕庞大的衣裳在响铃前回了教室,她喘着气跑到了季念面前,把衣服塞到他怀里,“穿上吧,穿上不冷了。”
“你觉得这里是南极?”平滑面料在摩擦与触碰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季念望着手里的纯色风雪衣,眸色暗了下来。
“南极穿这么一件哪够啊。”苏纯淳随口反驳道,继而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您就放心穿吧,就算天气没那么冷,您也照样可以这么穿。”
“虽然您娇气,但在我这,娇气是您的特权。”
“……”
季念微不可闻地“嗯”声,视线在她穿着的校服外套上扫了几眼,尾调刻意地拖拽着,暗示意味十足:“既然是我的特权,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穿我手里这件,我穿你身上那件。”
“……”
闻言,苏纯淳疑惑地捏了捏眉心,刚才不是还再嫌弃这件外套的么,怎么现在又要穿了,这也太娇气了吧。
“那你怎么刚才不穿我的外套?”她抿着唇询问。
他语气泰然且冷酷,“刚才热,现在冷了。”
“那你就穿怀里这件吧,保暖又舒适。”
季念摇了摇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语气吊儿郎当道:“你刚不是说,娇气是我的特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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