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氏集团考虑,应聘一个新助理接替穆吉昌的职位,由此才能让穆吉昌有更多能为替高氏集团谋福利。谁知高安城这一见钟情,打乱他们所有安排,偏偏选了一个职场新人与小白。
可既然高安城高兴,一切也并无不可。谁让他是高家独子,诸多长辈都只宠爱他一人。
而方纤纤入职后,不仅没让穆吉昌清闲多少,反倒让原主越发手忙脚乱。只穆吉昌替女主收拾烂摊子的时间,就让他耗费不少时间精力。
为此高安城还冷嘲热讽,动不动就责骂穆吉昌。如果不是穆吉昌傻逼兮兮单恋高安城,谁能受得了这等苦楚?
而乔云国际应聘助理,就比男主严谨许多。尽管也有不少姿容艳美的女子轻声细语,她们的干练气度也格外不同。
那十几人看到左温进来后,先是微愣随后越发轻声细语起来。
有时候京安城很大,有时候又很小。谁不知穆吉昌是对面高氏集团的得力干将,纵然只是一个总裁助理,也很有些话语权,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而穆吉昌被开除出高氏集团后,几家公司高层还曾暗中交流,觉得要么是高家集体坏了脑子,要么就是高家背地里搞什么阴谋。
即便左温此时就坐在他们身边,这些职场精英仍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对于传言中穆吉昌手脚不干净一事,一时间他们也难以断定真假。被老东家如此泼脏水,也许就是穆吉昌人品不行呢。
依然有恶意眼光落在左温身上,微微停留刹那一扫而过。对此左温并不在意,他闭目养神表情淡漠。
不断有人站起又离开,还有人呼吸急促地从门内出来,个个面色微白心绪不定。
仿佛他们之前所有气场都成了无用之物,竟在门内的主考官面前节节败退,就连最基本的伪装都维持不住。
等到终于喊到左温的名字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面试官似乎有意将他的名字放在最后,左温心中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猜想。
为首的面试官翻了翻他的简历,一双眼睛锐利如刃:“你的简历上,曾说自己为高安陈当了五年助理。可你的前东家,却说你人品不堪贪污公款,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左温微抬起头来,简直有些惊异了。坐在正中央的面试官不是别人,正是下落不明的严华清。
尽管模样不同,但那冷然而淡漠的气质,却和以前一模一样。只用第一眼,左温就认出他是谁。
那太虚剑修望着他的眼神,并无熟稔之意,更无先前半点缱绻情意。他仿佛在打量着一个陌生人般,态度平静毫无波澜。
他并不是做戏,左温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的虚假真实。刹那间,左温思绪如潮,许多念头极快催生又瞬间破灭。
即便千百种猜想,都不能否认一件事,严华清忘了他,干干净净地忘了他。
刹那间,左温既是失落又是快意。一时间,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恨意更大抑或失落更多。
既然那人忘了他,左温还能够干脆利落地向他复仇,不光将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还要拖着那太虚剑修一并直直坠落。
不,他何必与那太虚剑修继续纠缠不清?世界如此广袤又如此狭窄,漫无边际又狭路相逢。
是孽缘也好良缘也罢,既然严华清忘得彻底,左温也能舍弃得果决。
左温十指相触,云淡风轻地解释:“我与高总有些私人恩怨,至于我究竟人品如何,虽然高家流言颇多,恕我不能苟同。”
“高氏集团与乔安国际常年对立,我的能力究竟值不值得您冒险一试,您心中也必然有所决定。毕竟总裁助理合不合格,还要看总裁自身如何判断。”
即便被左温揭露身份,乔宁康依旧面色如常。
他将左温的简历推到一边,长眉微扬:“如果换做其他人,必定问你如何看出我的真实身份。我对你的把戏并不好奇,我只关心一点,你究竟是不是高氏集团派来的卧底?”
这样直接了当地揭露目的,确实是那太虚剑修一贯的行事风格。
尽管他们二人距离遥远,左温仍旧能感觉那人逼视所带来的压力,似锋锐剑芒停在眉间,寒意入骨。
左温简简单单地答:“不是,我跑遍京安城许多家公司,他们因为高氏集团施压,并不敢聘用我。”
“我走投无路,唯有选择到乔安国际试一试。毕竟最熟知我能力的人,就是交手多年的对手。乔总刚刚读博留学归来,想来对公司内部事务并不熟悉,而我恰好能帮助你。”
“高安城都能安安稳稳掌控高氏集团五年,我相信乔总比他更优秀。”
如此自信,又是这般大胆。既不避讳自己与前东家的矛盾,也没有义愤填庸地指责痛骂,当真让乔宁康有些赞赏。
乔宁康在接管乔安国际以前,早就将最大的对手调查彻底。
他知道穆吉昌是高氏集团近五年稳中有涨的最大功臣,更明白那青年能为如何。乔宁康也曾感叹,如果不是穆吉昌身世特殊,对高氏集团忠心耿耿灾难动摇,他费尽全力也要将那人招揽过来。
高安城真是脑子坏了,才会将穆吉昌赶了出来。这等有能力的人,就算手脚有些不干净,乔宁康也敢用他。
早在乔宁康发现左温投递简历的瞬间,他心中就有了一丝浅而又浅的欣喜之意。
今日复试的这么多名求职者中,不管自身学历抑或经验能力,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穆吉昌。
至于这究竟是不是高氏集团的苦肉计,随后乔宁康自能分辨得出,他一向有此自信,更有这般能为。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乔宁康也不会犹豫半点。他不顾其余两个面试官连连眼色示意,径自走到左温面前,对他伸出右手:“星期一来上班,预祝你我合作愉快。”
左温站起身,两人双手紧握:“希望不会辜负乔总的期待。”
一切公事公办,左温并未流露出半点情绪。他想来冷静得很,从不让私情干扰到布局判断。
谁知那冷峻青年,偏偏握着他的手不松开。乔宁康狭长眼睛微微眯起,说出的话语也带着几分惊疑不定:“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究竟是幻象抑或真实,他看见穆吉昌那双凤眸后,心中竟不仅涌起了一丝复杂心绪。似是欣喜又似怅惘,甜美与酸涩融合为一,滋味复杂让他极难平静。
乔宁康总觉得,那人的眼神陌生又熟悉,像璀璨光芒划过天边,又如流星坠地轰然巨响。他整颗心,都被这一下砸得不得安宁,甚至呼吸急促不能自已。
诸多记忆片段在脑海中翻涌,任凭他如何张开手指,都只能如细沙般从手中流逝。
唯有当乔宁康握住那人的手时,所有不安与惊慌都有了安放之处,尘埃落定再无波澜。
“乔总也许见过我的照片,你我从没见过。”左温礼貌地寒暄了一句,直接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