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一句话,再次让林莫天哑口无言。
林梦重新躺回病床上,背对着他,手掌紧握成拳,抵在唇边,强迫自己不许哭出声音。泪珠没入枕头上,晕开一片。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坚强,越是爱,就越是在乎……
而与此同时,那份报纸也同样的出现在了秦易森的病房内。
此时,病房内只有父子两人,秦启荣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态度温冷。而秦易森半靠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唇边含着一抹讽刺的笑。
“您这是打算先斩后奏?”他丢掉手中的报纸,如同丢弃一件厌恶至极的垃圾。
秦启荣冷着脸,命令式的说道,“婚礼的事我们已经筹备妥当,等你出院马上和怡丹完婚,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易森抬眸,看向父亲的目光都带着一股桀骜不驯,“是不是只要不出院,就不必结婚了?”
他冷嘲的笑,下一刻,毫无预兆的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鲜血顺着血管孔喷涌而出,像刹不住闸的水龙头一样。
一向宠辱不惊的秦高官都变了脸色,慌忙喊来了医生和护士,紧急的处理了出血点,然后重新挂上输液。
一番混乱之后,病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秦启荣站在病床旁,气的止不住的颤抖。“你这个孽子。”
秦易森却置若罔闻,沉默的抵抗。
半响的僵持后,秦启荣无奈的重叹,态度稍稍缓和几分,而后语重心长的说,“易森,这世上没有父母会害自己的子女,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自古婚姻就讲究门当户对,当然有它的道理。两个人出身诧异太大,人生观价值观都会有很大不同,等激情退去之后,你们之间的矛盾就会暴露出来。爸爸不希望你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
秦启荣本身就是前车之鉴,所以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但秦易森自然听不进他的话,他一双墨眸幽深,依旧沉默以对。
秦启荣叹息着摇头,“我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丢下一句,起身向病房外走去,而此时,身后却响起了秦易森的声音。
他说:“爸,您是了解我的,我决定的事,想要的人,从不会轻易放手。您可以步步紧逼,但如果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您可别怪我。”
高高在上的秦高官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他眉宇一冷,恼怒的摔门而去。
而从那天谈话之后,秦易森却变得异常听话,积极的配合医生治疗,对长辈也是言听计从,即便江怡丹在医院陪护,他虽然话不多,却也没有冷眼相向。孟淑婉只以为是儿子想通了,乐的合不拢嘴。
秦启荣却没那么乐观,那日易森最后的话还在他脑海中不停的打转,让他隐约间总觉得不安。
午后的阳光从车窗外散落进来,落在林梦摊开的掌心上。她紧紧的合起手掌,却抓不住一丝的余温。
她刚刚从医院回来,今天是她第一次做产检,宝宝的第一张b超照片就装在她的手提包中,而与体检报告放在一起的是一张红色的请柬,秦易森与江怡丹的婚礼请柬。
她怀着他的孩子,而他周末却要娶别的女人了。想想还真是够讽刺的,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逃不出私生子的命运。
“今天上午秦易森出院了。”坐在身旁的林莫天漫不经心的说,却明显带着故意。
“哦。”林梦僵硬着身体,淡淡的应了声。
“我帮你订了下周一的机票去法国,出去散散心,医生说胎儿状况不是特别好,你要放松身心。你的情绪对孩子影响很大。”林莫天又说。
“嗯。”林梦点头,这一次并未反驳。
车子在一家着名的港式茶餐厅门前停下,林莫天选在这里陪林梦喝下午茶。
说来也是孽缘,两个人刚进门,只见秦易森与江怡丹迎面走来。
大概是刚出院的缘故,秦易森的脸色仍显苍白,脸颊消瘦许多。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遇,他漆黑如海的眸中藏着太多她不懂的复杂情绪。
林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避免再次沉迷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易森,这家的点心很好吃呢。”江怡丹的手如水蛇般环在秦易森的手臂,眼神却挑衅的看向林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