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凝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她这一辈子是没想过要当妈妈的。
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做了梦,阿拉斯加州的阳光洒在街头,灼热得让人口干舌燥。酒鬼,流浪儿,颓废不羁的少年和吸毒犯……她就夹杂在那样混乱里,好比一只流浪狗,又渴又累,不想再走下去,蜷缩到角落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霓虹闪烁。她孤寂的眼望这个世界,一个孩子稚嫩的时光被磨砺得褴褛破败。
这世上有无数的感觉是多余的,被当成累赘的舍弃,是尘世间的一栗埃,连自己都找不到存在的理由。
那样子,为何还要被生下来?
活着也是件冒险的事。
下雨了,午夜的冷雨,敲打着窗子,噼里啪啦的响。
顾浅凝醒来了,季江然一只手臂压在她的身上,呼吸轻微,身体一侧睡得很沉。
他似乎很喜欢当爸爸,顾浅凝以为他该让她将孩子打了去。可是他没有,高兴了一整天,打从医院回来就眉开眼笑的。告诉她不准做那,不许做那,比她还要大惊小怪。
晚上洗澡的时候,就那样跪到浴室冰冷的地面砖上,执意要听她的肚子。
三周的时间,连一团肉都算不上,只有一个点,豆粒那么大小,微不足道。
顾浅凝说他傻:“现在怎么可能会听到动静。”
季江然扬起头笑:“那什么时候肚子才能大起来?不是说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也会跑来跑去的?”